我赶紧拉开她,连忙问:“夫人怎么了?”
她哭道:“夫人从今早腹痛一直到现在,还没生下孩子来。稳婆说胎位不正,怕是……这会儿夫人痛得糊涂了,只一个劲地在喊着小姐。小姐,求你……快去看看夫人吧!”
我惊得半天也没反应,耳边只剩下这句话不停在响:双荷难产……双荷难产……
双荷的产期确然就是在最近几天,可是先前大夫不是说她这一胎很健康,又是二胎,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吗?怎么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在古代,女人生孩子的确是个要命的活儿,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可是双荷身体那样健康,这样的事情,怎么也会落到她的头上?
翠妞儿还在絮絮叨叨说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清楚。提起裙摆,飞快地往吴蒙府里跑,轻车熟路地往双荷房里赶去。
一个脚下不稳,几乎摔倒。旁边一双手立即扶住了我,是段非烟。
他一直跟在我身边,见我神智有些恍惚,他叹气道:“你先别急,情况说不定没那么糟。”
我想说声谢谢,可是还没开口,大脑已经命令我继续前进,直到冲进双荷的院子,一颗心反而一下子就安稳了下来。
双荷于我,早已经不是一般的主仆。那些日子不长不短的相处,重逢后的处处维护,在我心里,她早已经成为我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亲人!
她和吴蒙,都是我的亲人!
进了双荷的院子,里面晃来晃去都是走动的人。侍女从屋里端出一盆一盆的水,却是红彤彤的,映得我的心沉了下去。
出乎我的意料,吴蒙居然也在产房里。
古代男人大多避讳产房的血光,吴蒙却毫不忌讳。这样的男人,在古代不能不说十分难得。
他单膝跪在床边,两只手紧紧握着双荷的手,俊朗的脸上布满泪痕,哭红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双荷,不断亲吻她握在自己掌中的手背。
他一颗心都扑在双荷身上,全然没有觉察到我进来了。
我也只是看他一眼,就扭头看双荷。
双荷脸色惨白,一头青丝湿哒哒地扑在枕上,额头上的汗水还在滚滚而落。这会儿大约阵痛刚刚过去,她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无知无觉的样子让人打心里觉得寒冷。
她身下湿了一滩,带了些血迹。我没见过生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羊水已破,只是直觉的猜测,大约……如果顺利,也该生了……
稳婆见双荷又昏迷了,在一边用手掐她的人中,焦急地催促:“夫人,不能睡,快醒醒啊!醒醒!”
掐了好一会儿,双荷嘤咛一声,悠悠醒转。待睁开眼睛,人却还迷糊中,眸子没什么焦距地落在视线前方。
就在我以为她又要昏迷过去,她又慢慢扭转了头,视线投向我。见了我,她的眼中放出一点光彩:“小姐……公主……你没有死,你还活着,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