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舒鑫心热,最见不得我哭泣,他下学之后便会悄悄溜到我的窗户下,从窗户里给我递好玩的街头玩偶,有时候是糖葫芦,有时候是自己做的蛐蛐笼……
他会的很多,胸中见闻也多,那些乡野趣事经过他的口里说出来,真真是趣味无穷。
爹后来也知道我们有联系,私下警告了傅舒鑫,知道我们从未见过面,才放心让我和他来往。
其实细细想来,也说不定我的命数,是从傅舒鑫开始的。
遇到邝胤儒的那一年,傅舒鑫正好陪着他爹下了趟江南,从江南回来,一切却都不一样了。以致于之后我走出闺阁,见到的第一个男人不是他,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也不是他。
傅舒鑫从小便待我好,我那时候常常怀疑,我要不是被阴差阳错换了婚,很有可能是要嫁给他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命数让我们无缘,他却成就了我。
“可要救他?”段非烟见我神色怅然,眼光在傅舒鑫和我之间来回看了看,低声问。
段非烟若去救,必定能将他成功救出来,我心头一喜,忍不住热泪盈眶,抓了段非烟的手哽咽道:“非烟,谢谢你!”
他笑着摸我的头:“我们两个人本是一体,有什么可以言谢的?”
“不是,”我连连摇头:“谢谢你肯相信我,也谢谢你愿意救他。”
段非烟叹息道:“傻瓜!”随即对我灿然一笑,他飞身而下,身形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薛令身边的人被他震慑,刷地退出去一两步,脸上显出畏惧的神色来。
薛令皱眉道:“沉香楼主?”他竟是这会儿才注意到段非烟的存在。
段非烟却不搭理他,几步走到傅舒鑫身边,上下看了看后,手搭在傅舒鑫的肩膀上,一提,脚下一点,已经把傅舒鑫提起来,几步跃上了屋顶,空中他的声音带着爽朗的笑意传来:“薛将军,这个人我可要带走,你可别小气呀!”
“亡国之臣,你要带走本也无妨,可是这个人是我主上指明要的,你若带走了他,我可担当不起这失职之罪!”薛令沉声说着,那意思是谁都可以带走,唯独傅舒鑫不成。
我单身抱着孩子,给傅舒鑫解了绳索,他一得自由,连忙扑上来上上下下打量我,那种激动的情感,让我又忍不住想哭。
“小秦儿,我……我……”他哽咽着,眉目里流露出那种弄弄的眷恋:“你如今平安,我心头的石头也算是落下了地。这些年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可我一直都不敢相信。”
段非烟自动过来接走了景桓,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扑过去抱住了傅舒鑫的肩膀,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