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并没有受伤,她趁机递给我个药瓶子,大约也不是真的要给我伤药,应该是寻个契机,要表示下她的心情。
看她那么不自在,我心里却有些想笑,竟然不自觉就笑出来了:“好,我留着。”
双荷长长出了一口气,低着头用脚尖磨着地面,不知道要说什么,又好像是在踌躇。我耐心等着,好半晌双荷才抬起头来,她看着我,慢慢道:“奴婢能恳请将军一件事吗?”
“不用自称奴婢,你直接说就是了。”我不喜欢她称呼自己为奴婢,也希望她别那么说。
她先是一呆,随即咬牙道:“双荷想请将军不要再打扰公主和邝将军独处了,他们……他们不会怎样的!”
时机来了。我一本正经地道:“她是公主,是大楚未来的皇妃,我确是不能不维护楚皇的声名。”
她的脸色一瞬间白了,复又低下头去,久久不语。
“不过,你要是愿意告诉我事情的原委,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心头好笑,见她神色间怆然得很,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
她猛地抬起头来:“当真?”
见我点头,她几乎乐得蹦起来,眼中竟然带了几分泪花,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声道:“将军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我看着她抓住我的那双手,白皙柔软,温暖得很,心头莫名其妙涌上一丝迷茫。
她不好意思地放开手,才慢慢跟我说起事情的缘由。
说了很久, 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我竟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坐在马车中一步不动的女子,竟然是这般被推到这个位置上来的。
欢欢喜喜出嫁,本该是枕边人的新郎转眼薄情;白得了两个哥哥,一个却又是相伴半年之久的意中人。遭陷害,爹娘惨死,一遭入宫成为公主,转眼又沦为和亲的工具。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心头想着;“这样的命运多舛的女子,竟然落到了忽律衮祈的手里,不知道是福是祸。”
双荷说完了,只是深深看着我,说了一席话:“公主是个明白人,她的心思很远,邝将军虽然是她心头所爱,公主却是知道这是无望的。双荷心疼她,只盼她能在这一路上,多跟邝将军靠近些,留些美好的回忆,也算是一个慰藉,让公主的遗憾少一些而已。希望将军能够成全!”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双荷放下了心,才变得随性起来。
“你不是楚国人吧?”聊了一会儿,双荷突然这么说:“你说话的声调,有夏国的口音。”
我十分诧异。我到了楚国近十年,早已经将夏国的方言淡化的不能再淡,她却听了出来。真是个十分细心的姑娘。
她既然问起,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我就将自己的事情跟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