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看见原本应该倚靠在黑色大班椅上的男人,刚毅身躯沉沉地倒在了地板上,双眸紧闭,俊脸憔悴煞白,布满细密的汗珠,宽阔的胸膛一上一下起伏着,呼吸急促紊乱。
刚才在外面听到了巨雷般的轰响,就是沈梓川从椅子上滑落摔倒在地上那一刹那发出的动静。
“沈先生,你怎么了?”
沈白注意到他浑身不对劲,还偶尔伴有抽搐,心生不安的感觉,惊得摒住了呼吸,赶紧给宋子健打电话,“宋大少,沈先生突然昏迷不醒,对,好的,我马上把他送去医院。”
挂断电话,沈白马上招呼了另一位助理,帮忙把不省人事的男人送进了车后座,随即跳上车,一路上风驰电掣行驶在街道上。
半个小时后,沈白跳下车,在医院门口和宋子健碰了头,把晕厥过去的沈梓川抬到了医用担架上,又平稳地把人摆放在了推车上。
早就站立在一旁等候多时的主任医生涌过来,争分夺秒地给沈梓川做急救措施。
胸膛猛然遭遇到一记沉重的电击,脸色憔悴苍白的男人,渐渐地睁开了漆黑泛着血丝的眸子,蹙眉,吃力地缓缓抬了下手,嘶哑着嗓子问道,“怎么回事?”
“你说怎么回事?”
宋子健气恼不已,一拳看似很重实际很轻柔地捶在沈梓川的肩头上,“梓川哥哥,为了个方晓染,你至于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吗?”
人家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爱理不理,现在人家懒得搭理你了,你就自我折磨——德性!
矫情得简直能让宋子健分分钟怀疑人生。
“不关她的事。”
沈梓川缓慢摇头,气喘虚弱,闭了闭眼,又猛地睁开,骨节分明的那只右手,一点点往上移,沉沉地压在心口,瑟然地笑了,“我就是这里……疼得厉害。”
那里,是心脏的位置。
因为方晓染怀上了萧景城的孩子,他夜夜辗转反侧,无法安然入眠。
懊恼,悔恨,充斥了夜晚里的每一处空气中,充斥着他的每一个神经里。
心疼难忍,连带着胃也抽痛。
“你就是爱找虐!”
自作孽,不可活。
宋子健一边亲自推着推车脚步匆匆往急诊室奔跑而且,一边看向躺在上面安安静静却伴有压抑不住咳嗽声的男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梓川哥哥,我告诉你,你要么现在死,要么等你身体救治健康了就重新去把方晓染追回来。
不就一个女人嘛,还是深爱了你十年的女人,你在桐城是所有女人最恨嫁的男人,没有之二,要钱有钱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床上功夫有床上功夫,难道你还没有信心追她回来?”
男人嫌弃宋子健太聒噪,气息浑噩地扭过头,把冷凌凌的视线投在了宋子健脸上,微微蹙眉,忍住撕裂的胃疼,憔悴的面容上,却没有一丁点的表情。
猝不及防晕倒在办公室,他真的只是老胃病犯了,和方晓染的决意不原谅他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