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川因为后退的速度太快,疲累到极点的身体,差点因为承受不住要往后踉跄摔倒。
纪穆远及时扑过来,伸手撑住了沈梓川瘦得快成一把壳的劲腰,抬头错愕看向那站在包厢门口手执钢棍怒气滔天的男人。
拧眉问道,“萧景城,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问得真好,我要杀了沈梓川这个混球,他把我的染染,把我的染染害死了。”
萧景城满目惨白,却难掩如火如荼的怒意,指着那身躯昂藏却形容萎靡的男人,俊脸掠过一道嗜血的冷光,“二十多天了,你把染染囚禁在你身边,我想着染染心里终究还是有你的,就没有想着再去打扰她,只要她高兴就好。
可是,今天,我从一个开打捞队公司的朋友那里得到确切的消息,染染早在二十二天之前的一个晚上,就被方嫣容给算计得坠到了桐河里,生死不知。
桐城立交桥啊,那么高几十米的高空,染染她一个弱女人,掉下去,还能有活头吗?
沈梓川,你不是人,踏马你根本就是个无情无义的畜生!”
说完,萧景城握紧手里的钢棍,又是沉重的一击,恶狠狠砸向沈梓川,以迅即不及掩耳之势。
纪穆远眸光闪了闪,迅速挡在了沈梓川身前,小麦色结实手臂飞速扬起,精准地卡住了钢棍的这一头,往后奋力一甩。
哐当一声骤响。
钢棍从萧景城手里脱落,砸在包厢里的茶几上,震得正搂着陪酒女郎喝酒的宋子健虎躯抖了三抖,“卧槽,小纪子,你好狠的心,嘤嘤嘤,这是要谋杀了我好继承我的花呗吗?”
除了纪穆远遥遥递来一记冷冷的寒光,其余人,都没把宋子健的牢骚放在心上。
尤其是沈梓川,仰头微微眯了眯眼,走廊的光线幽静沉黄,男人消瘦冷刻的五官,出现了一道伤痛的裂缝,稍纵即逝,恢复了往常的面无表情。
方晓染出了事,确实与他脱不了干系。
萧景城为了她来找他撒气,不为过。
再说,这人身手太烂,还不够资格伤到他,一点小事,还不值得他动怒。
更何况,如果没有萧景城陪伴在方晓染身边,六年以来,现实的困境以及作为离婚单身女人必定遭受的不公平和各种骚扰,她大概支撑不到现在。
“萧景城,你马上离开,今晚的事,我既往不咎。”
仿若听见了最好听的笑话般,萧景城极慢极慢地勾唇,竟笑出了声,充满了嘲讽和讥笑。
他好笑地瞪着沈梓川,又是一拳狠狠砸向对方的面门,气血汹涌导致嗓音嘶嘶,“王八蛋,谁管你咎不咎?我只要你还我的染染,你把染染还给我!
你到底知不知道,染染还有一个不到六周岁的女儿,她饭不吃,水也不喝,每天每夜都在哭喊着要妈咪回来……更不敢睡觉,害怕染染回来了她却睡着了没有第一时间看见妈咪!
姓沈的,如果染染这次命大没有死,但凡你还有一点做人的良心,你就不该再去招惹她!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你带给她的伤害还少吗?
她这辈子最大的痛苦和绝望,都是你带给她的,是不是一定要她死了,你才能真正放过她?”
沈梓川俊拔的身躯一震,硬生生忍受了萧景城砸到面门的一拳,没有回击过去。
换做年少轻狂时,他会双脚齐飞踹过去,踹掉萧景城半条命。
但现在,他理亏在前,又满怀内疚,便没有和萧景城多做计较,只低低说了句“我没有想要她死!”,冷着脸跨出包厢。
萧景城眼眶血红,恨意锐锐,咬牙切齿扑上去势要咬掉沈梓川一块肉,却被随后跟来的纪穆远一拳砸倒在地,一时间爬不起来,怒目瞠瞠,“沈梓川,你别走,我叫你踏马别走。”
想起本来白白嫩嫩的宝儿因为方晓染失踪的缘故,小脸瘦了一圈,变得瘦骨嶙峋,萧景城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角流着泪悲声嘶吼,“沈梓川,你一次又一次伤了染染的心,这次更是让她生死不明,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