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程靖这句没头没尾的“不是”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是说妮妮不是‘医院孤儿’？”
程靖叹了口气，点点头。“虽然不是，但也相差不远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小妮妮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据说得了这种病的孩子很难活过八岁，今年小妮妮已经六岁了，如果未来两年还等不到适合移植的心脏，那……”后面的话，程靖说不下去了。
虽然她没有把话说完，可林子妃已经知道那个“那”字，后面代表的是什么。
华夏每年全国因为各种疾病等待器官移植的人有多少，林子妃因为没有关注过，所以不知道。但她知道，意愿捐赠器官的人太少太少。
虽然这几年人们的意识已经提高了不少，可是华夏几千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和“入土为安”的观念还在影响着绝大部分人。
很多患者在病痛的折磨中走向终点，始终等不到适合自己的器官；其中儿童更是占了一定的比重。毕竟华夏现在还是独生子女的社会，对于每个家庭来说，孩子都是宝贝疙瘩。孩子因为种种不幸离去之后，又有多少父母愿意把心头肉的器官捐赠出来？
恐怕还少吧？而很多器官，像是心脏，是不能再孩子和大人之间通用的。
所以，小妮妮几乎的在等待一个奇迹的出现。还有两年，七百多天的倒计时，她能等得到么？
两人的神情的有些黯然，顾砚哲握紧林子妃的手。“不要那么悲观，不是还有两年的时间吗？或许奇迹很快就会出现么？”
是啊，凡事总是要往好的地方想才会有希望。
林子妃的父亲得的也是一种很罕见很难置于的疾病，当初所有人都劝她放弃，就连父亲都不想拖累她。可不正是因为始终心怀希望，她才坚持到了今天，坚持到即将看到曙光的现在么？
深吸了口气，林子妃重新振作了精神。“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凡事往好的方面想，程靖你也是，别愁眉苦脸的。”
程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可惜这个笑容因为面前而显得比哭还难看。
她最后还是放弃了。“可是我只要一想起妮妮那双漂亮的眼睛，想起她眼睛里的泪水，就高兴不起来，怎么办？哎呀，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那多的无奈。就说小妮妮吧，她的父母虽然没有放弃她，可是因为要给她筹集医药费，一个人打两三份工，几乎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就连每个星期来看望女儿一次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就算等到适合移植的心脏，手术费用和后期那些抗排斥作用的药品呢？还不是一大笔钱？”
程靖也是平凡人家出身，尤其理解那种“病不起”的无奈。
听她这么一说，林子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担心这些还为时过早，实在是心疼这个小女孩，你们有空多抽点时间来陪陪她也就是了。很多时候陪伴带来的良好心情，也是一种治愈的方法！”顾砚哲难得安慰人，虽然语气有些不自然，有些公式化的冷漠，可也已经很难得了，而且这种冷漠似乎带着某种公正的说服力，让人烦躁的心情很快平静下来。
林子妃和程靖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由得点点头。
“对，与其担心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们还不如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程靖握紧拳头，宣誓般说道。
林子妃看着她，慢慢勾起了嘴角。
这个程靖，这样的性格，不知道该说是神经大条，还是生性豁达。
不过这样的人烦恼少，很让林子妃羡慕。
……
第二天，顾砚哲亲自来接林子妃出院。
虽然在医院里住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但因为穿的是病号服，用的也是临时新买的，林子妃的行李倒也没有多少，使得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的程靖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她过来的时候，林子妃都已经自己收拾好了。
“唉，你这样，我会不会很快就失业啊？”程靖不是很认真的抱怨。
“怎么会？我有很多事情都离不开你的！”林子妃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有你在，我才安心啊！”
“哇，这话你可不要当着顾大总裁的面说！”程靖很夸张地做了个探头探脑的动作。
“为什么不能和他说？”林子妃莫名其妙。
“他吃醋怎么办？他吃醋就算了，一怒之下把我和你拆散了怎么办？”程靖抱住林子妃的胳膊。“不行，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说着就要把头靠在林子妃的肩膀上。
“咳……”一声轻咳让程靖浑身一抖，瞬间立正并与林子妃拉开了起码一米以上的距离，这才回头，咧嘴露出一个谄媚地笑。“顾总，手续办好了么？哎呀这种小事，应该交给我这种助理去跑腿才是，怎么好劳您大驾？”
变脸速度之快，简直让林子妃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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