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该喝药了。”
两人说话的档口,林太医端着药走了过来。
苏亦彤别过头。“苦死了,不喝。”
“这。”林太医为难道:“您若不喝药,这病就好不了啊。”
“反正不喝。”苏亦彤一脸坚决。
风飞翼接过药碗。“给本王罢。”
“风飞翼,你要做什么?”
“怎么办,陛下刚才的话把本王惹不高兴了呢!陛下,是喝了这碗药,让本王高兴,还是让本王亲自来喂。”风飞翼唇角微勾,步步逼近道。
苏亦彤大声吼道:“朕不要,你……”
滚字还没说出好,她便已经被风飞翼封住了穴道。
“要本王看,陛下还是安分守己点好。”扼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风飞翼将药灌入了她的口中,轻声笑道:“这药的味道如何?陛下。”
喂完药,他顺手解开她的穴道,飞身后退。
苏亦彤气竭,吼道:“风飞翼,你个王八蛋,老子要杀了你……”
苦味在嘴里持续泛滥,话才刚说完,她就趴在石头上吐了起来。
林太医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悄悄走了。
入夜,星光黯淡。
按照苏亦彤的吩咐,五千精兵都在原地扎营,生起了火堆。
苏亦彤坐在车辕上,抬头望天,心底一片沉寂。
“陛下,这是在想什么!”风飞翼从前方走来,墨染的眸子似被星光填满,竟让苏亦彤觉得莫名好看。
撇撇嘴,她别开视线,道:“就是有点想家了。”
想,那片星辰大海……
“想家?”风飞翼微微蹙眉,“陛下才出来三日就想家了?”
“说了你也不懂。”双手抱膝蹲坐在车辕上,单薄的身子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风飞翼解下外袍替她披上,道:“病才刚好,陛下还是多注意下自己的身体。”
“朕知道。”苏亦彤往边上挪了挪位置,示意他坐下,轻声道:“风飞翼,你想不想家啊?”
家……
风飞翼皱了皱眉,有些不悦。“说这个做什么。”他的家,早已不在了。
“可是我想。”将“朕”改成了我,她兀自伤心道:“也不知道,我的那些朋友都怎么样了。”
她突然穿越,她们会不会以为她死了,或者以为她失踪,而报了警……
“陛下……似乎说的不是离国?”
帝王之间是不存在友谊的,唯有她和君陌殇是个意外。
“没有。”吸了吸鼻子,她自言自语道:“说了你也不懂。”
跳下马车,她问道:“云清回来了没有。”
今晚在此驻留一夜,明日她就要动身离开,而这些兵将,还需要一个能压制住他们的人留在这里。
而她与风飞翼一走,就只有云清能有这个权利了。
默默长叹一声,她的表情有点沮丧。
风飞翼道:“还没有。”
按理说他们都已经到了幽州境内,云清早应该回来复命才是,可到现在也没见他的身影,是不是真出了什么事!
思及此,他问道:“陛下明日可有什么打算?”
苏亦彤回头看他,认真地道:“其他人原地候命,摄政王与朕一同微服私访。”
“微服私访。”风飞翼沉声道:“去哪里?”
苏亦彤道:“发生瘟疫的小村镇。”
“陛下就不担心会染上瘟疫吗?”自古帝王惜命,又怎会有人为了天下苍生而牺牲自己。
“怕。”苏亦彤垂眸道:“可是朕若不去,才是会真正的在这场瘟疫里有去无回。况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所以陛下是想用自己的命去赌?”
“不然你以为呢!”
“那陛下为何带上本王。”此次出行幽州,他最多是受她牵连,她倒好,连赴死都要拉着他一起,看来还真是对他不放心的很哪。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朕又不会功夫,没有你,要出现了危险,怎么全身而退。”白了他一眼,她钻入马车,睡觉去了。
风飞翼怔然的站在马车外,突然觉得这皇帝陛下的心眼实在是多了点。
第二日,天还未亮,云清就回来了。
晨时的风微凉,风飞翼在马车外坐了一夜,而车内的苏亦彤却是酣睡正香,呼噜连连。
本还怀疑她是女子的摄政王殿下,一听到她这震天的呼噜声,立刻打消了心中的疑虑。能把呼噜打到她这种境界的,想必寻常女子做不到。
“爷……”
云清跪在马车前,默默垂首。
风飞翼道:“如何?”
云清摇头,道:“幽州城门已经封了,只有少数的村镇村民关在城外。”
“情况如何?”
“幽州百姓流离失所,这瘟疫一出,农种也就荒废了。如今的幽州城外,已经聚集了大量染病的百姓。”他有些后怕道:“爷,想必幽州城内的情况更糟,您要不要先回都城?”
“不用了。”
“可是爷……幽州城内的瘟疫实在是严重,您若贸然前去,若感染了瘟疫可怎么办。”三日之前,他受命前往,可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他一人。而那余下的三十名暗卫,大都染了瘟疫,死在了幽州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