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飞翼听了她的话,一时怔在当场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真的还是他所认识的苏亦彤吗?
记忆中的苏亦彤性子软弱,见他如见虎,是断不会说出这番话来。可眼前的人,明显不是……
而且,一个人就算失忆,再怎么变,本性也不会变。可现在的她哪里又有当初的半点影子。不仅性格变了,就连看他的眼神也不再带有恐惧。
联想到上次她在幽州城外奋勇杀敌的表现,他的眸子暗淡了些许。
默了良久,他才开口道:“那陛下打算何时出发?”
“明日。”苏亦彤斩钉截铁道:“明日大雨一停,我们就走。”
……
用过午膳之后,空中果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没过一会,便闻大雨伴着轰隆雷声,越下越大。
行程耽搁下来,苏亦彤因为伤还没好全,就一直呆在车上,琐事都交给了风飞翼处理。
而小喜子一死,云清一走,他就没有了传话的左膀右臂,凡事只能亲力亲为,一个人撑着雨伞来回在雨中穿梭。
墨色的袍子尽数被雨水打湿,发梢上大颗大颗的水珠往下掉,等他安排妥帖之后回来,浑身已经湿透。
车帘一掀开,便有寒气钻了进来,苏亦彤抱着被褥往墙角缩了缩,看他道:“风飞翼,你没事吧?”
冷峻的眉眼清冽如泉,风飞翼背对着她道:“麻烦陛下给本王取套干净的衣服递来。”竟是连语气都温柔了不少。
苏亦彤挑了挑眉,也不出声,桃花眸在车内扫视一圈,最后捕捉到了座椅下的那个檀木箱子。
抱着被褥挪了过去,快速打开箱子,随便取了件袍子扔过去。
袍子掉落在地,又沾了不少水渍,风飞翼回头看她,隐隐蹙眉。
苏亦彤往被褥里缩了缩脑袋,“这不怪朕,是你自己没接住的。”
“你……”风飞翼无奈的摇了摇头,捡起地上衣服,用手拂了拂,“罢了,还是本王自己来吧。”指望她帮他,可不是白指望了。
又重新取了套干净的衣服出来,他正要脱衣服,却听苏亦彤突然大声喊道:“哎!风飞翼,你要干什么?”
风飞翼回头看她,“陛下觉得本王要做什么?”他衣衫尽湿,当然是快点换衣服了,难不成还能调戏她一二?
嘴角抽了抽,他又转过身,继续脱衣服。
苏亦彤咽了口唾沫。风飞翼这是要当着她的面换衣服吗?
桃花眸往被子里藏了藏,眼神却还是忍不住的直往外瞥。
衣服寸寸下滑,风飞翼光滑如玉的肌肤也随之一点一点展露在外。宽肩窄腰健硕有度,脊梁笔直如松,似有光泽流动……
苏亦彤咽了咽口水,也不藏了,直瞪大了双眼光明正大的偷看。
鼻头一阵火热,微痒的感觉传来,她吸了吸鼻子,抬袖一抹,傻呵呵的笑了起来,全然没有发现那袖袍上的刺目鲜血。
风飞翼听见动静回过头来,微裸的胸膛肌肉发达,宽厚适从。苏亦彤鼻尖的血就像不要钱般,不停往下掉,她自己却是半点未觉。
猛一看到她这幅色眯眯的模样,摄政王殿下的脸色很不好。“苏亦彤,你在看什么!”快速的把湿了的衣服又重新拉回,他长臂一伸,径自将苏亦彤盖着的被褥往前一抖,当头将她罩下,顺手拧了个结。
苏亦彤在被褥里不安分挣扎,吼道:“风飞翼,你做什么,老子不过看你两眼,你又不会少块肉……”
“是吗?”风飞翼边换衣服边答,“陛下刚才的样子,依本王看,倒不像是在偷看,反倒更像是在意淫。”
“呃……”苏亦彤哑口无言。
换好衣服,风飞翼替她解开被褥上的结。苏亦彤冒出个脑袋来,气得牙直痒痒。“小气鬼,看你一下你会死吗?”啧了啧舍,真是可惜了她的美男换衣图……
一想到风飞翼刚才衣衫半退的模样,她就忍不住鼻血直流。
风飞翼嫌弃的丢了块帕子过去,“陛下,还是好好擦擦自己的鼻血罢。”
“哪里有了?”抬袖一抹鼻血,她脸红道:“朕只不过是心火上涌。”
心火上涌?风飞翼挑了挑眉。这种话也只有她说得出口了。
外头的雨还在下。
车内因刚才的那一幕,温度上升了不少。
风飞翼谴人来将车上的东西收拾了一番,又打着伞下了马车。
苏亦彤哭笑不得的看着被自己糟蹋的不像样子的袖袍,哀嚎了好一阵,才换衣服。
大雨一直下到了后半夜。
第二日。
清晨的光线格外清晰,雨后朝阳带着沁人的凉意席卷而来。
一大早,长长的队伍就踩着泥泞的路上路,一路颠簸,苏亦彤只觉颠的自己屁股疼。
行至半路, 风飞翼思来想去,总觉得眼前的苏亦彤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为一探究竟,他决定与她独行,赶赴幽州,一查幽州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