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摄政王殿下的注视,林太医很紧张,拿着伤药的手都在抖。“恕老臣无礼,摄政王殿下的话老臣没听明白。”
说这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眼前的这人,可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啊!若是回过味来他在说谎,会不会拿刀砍了他?
风飞翼抿唇,不悦道:“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不说实话...本王...”
“摄政王殿下饶命啊!”
“砰”的一声跪下,林太医哆哆嗦嗦的看了他一眼,大抵知道陛下的身份瞒不住了。
“哦,饶命?林太医且说说,饶的什么命。”捏着袖子为昏睡中的苏亦彤擦了把冷汗,他声线低沉道。
“老臣……”林太医支支吾吾,压低了声音。“从陛下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是先皇的旨意?”
“是。”林太医点头,急道:“先皇子嗣单薄,到得中年才诞下陛下这一个子嗣,为延续皇脉,陛下从小就被先皇当皇子养。”
“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有谁?”他冷冷问道。
“除了老臣,就只有大将军君陌殇知道了。”林太医如实回答。
“君陌殇也知道?”怪不得每次苏亦彤出事他总是第一个冲在最前面,原来他竟是知道她的身份。
可恶,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眉眼间涌起一股戾气,他抿了抿唇,不悦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哈?林太医有点懵。难道摄政王殿下不该问他的罪吗?这怎的一开口就转移到了大将军身上?!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风飞翼不耐烦的又重新问了一遍。
林太医缩了缩脖子,抬眼看他道:“陛下与大将军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应是早就知道了。”
这么说,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眉目沉了沉,他有些不快。“罢了,看在你忠心的份上,就先起来罢。”
竟然不怪罪他吗?意外的看了摄政王殿下一眼,他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拿起伤药就要去替苏亦彤包扎。
风飞翼睨了他一眼。道:“你先退下吧,本王来为陛下换药就好。”
“哦,好。”林太医拱手,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风飞翼默了片刻,骨节分明的大手在苏亦彤的头顶顿了顿,终是无奈的长叹一声,动手解开她的衣服,上药包扎。
一炷香之后,他沉着脸推门而出。
林太医听见动静,忙转过身来,拱手道:“摄政王殿下。”
风飞翼轻轻应了一声,问道:“队伍可到城外了?”
“到了。”
“嗯,你进去再为陛下把把脉,我们随后就走。”
林太医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摄政王殿下的意思是准备放过陛下,装作不知道了?
“还不快去。”
“是。”
林太医哆哆嗦嗦的朝他作揖一礼,忙进去为苏亦彤把脉去了。
过了一会,他走出来,开口道:“摄政王殿下,陛下暂时无碍,我们可以走了。”
长睫颤了颤,他应道:“好。”
转身进屋,小心翼翼的将苏亦彤打横抱起,路过门槛的时候,感觉袖袍被人轻轻的晃了晃。
低头去看,便见二丫瘦弱的小手正拽着他的袖袍,一脸天真的抬头望他。“美人哥哥,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他抿了抿唇,没有哼声。
二丫又道:“我很听话的,而且还会做很多事,美人哥哥,你就带我走吧……”
“你……”风飞翼开口就想拒绝,可一想到苏亦彤现在的模样,还需要人照看,他默了默,终是点头道:“嗯,走吧。”
“谢谢美人哥哥。”一听他这话,二丫登时便笑出了声。
三人回到城外与队伍汇合,风飞翼拿出云清走时给他的帝王令,吩咐人前去敲城门。
城门一会就开了,有人从里边探出个脑袋,贼眉鼠眼,语气很不友善道:“不知道幽州城瘟疫泛滥吗?你们还来做什么?”
来人将手中的帝王令一亮,开门的人吓得一哆嗦,软倒在地,面上的惊大过于喜,回头朝着城中道:“是陛下来了,陛下来了……快……快开城门……”
“吱呀”一声,城门缓缓打开。
风飞翼眉目一敛,沉声喝道:“入城。”
城外的百姓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入城,全都聚集在城门外,想靠近却又不敢。
等到人都走完了,城门再次关上,围观的百姓才不甘的散开了去。
幽州城。
空阔的街道一眼望去空无一人。马车徐徐驶过街道,嘚嘚马蹄敲击着地面,惊起阵阵灰尘,令得整座城都在这马蹄声中不安的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