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无妨……”缪神医爽朗一笑。显然已经忘了上次是谁嫌他丑,不让他看诊来着。
但他忘了,苏亦彤却记得。
心虚的咽了口唾沫,她打着哈哈道:“那个……天色不早了,朕先告辞,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相商。”
白天睡了一觉,过了晌午才醒,她这会能睡着才怪。
风飞翼若有所思的目送着她离开,等她走远了,他才沉了脸。“云决。”
云清回房休息了,守在门外的就只有云决。
他听见声音进来,拱手唤道:“爷。”
风飞翼眼神微沉,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冷。“说罢,路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云决打了个激灵,侧头看了眼缪神医,见他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这才缓缓开口,将来幽州城路上所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简短的说了一遍。
听完他的讲述,风飞翼的脸都黑了。
离了都城多日,久不经朝堂,试图搅动天下的那人是想将他除名了么,竟然连他的人也敢动。
他周身戾气暴涨,似压不住的直往空气里钻。
云决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就禁了声。
缪神医和颜悦色道:“眼下并不是王爷该生怒的时候,您还是该看开些。”
他这话一出,迫人的气势没了,戾气也散了,风飞翼黑沉着脸,脸色依旧难看。“都城眼线被拔除的事情可查出了眉目了?”
这才是他一直担心的事情。
都城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不可能不泄露出一丝半点的风声。但据云清回禀,都城的异状除了摄政王府查到了点眉目,就连君陌殇也被蒙蔽其中。
如此一来,此事就复杂多了。
而且那背后之人在拔了摄政王府安插在都城的眼线之后,便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似是无心得罪他,只是想封了他的耳目,方便行事而已。
但在他看来,这已经是触了他的底线了。
云决答道:“还没有。”
自从暗部出事之后,他不眠不休的带人翻找了整座都城,但那股突然出现的势力就像是凭空消失了般,任他怎么查,也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都城就那么点大,不用多想就知道此事一定与朝堂有关,但和谁有关,又是谁觊觎苏家皇位,就很难查了。
毕竟有心于皇位者,必定精心谋划多年,又怎会轻而易举的让他们找到线索。而且,苏家如今就只剩苏亦彤这么一个独苗苗,连个皇亲国戚都没有。
他实在想不出,该从谁的身上查起,又有谁的权势能够高过自家主子,能将手伸到幽州来。
更何况朝中有权有势的人不多,除却自家主子和大将军君陌殇,就只剩丞相琉璃。
这也是让他最纠结的地方,丞相琉璃他查了,得到的结论是:公正廉明,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好官。
大将军君陌殇就更不用说了,除了爱胡作非为了点,也是一身正气的好官哪……
至于朝中的那些小锣萝,他更是查了,还是挨家挨户的查,偏生查到最后,谋反的证据没查到,反而查到了一堆收受贿赂的贪官证据。
他当时那叫一个心塞啊。几个日夜的不眠不休到最后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大将军君陌殇从他手上接过那些证据的时候的表情。嘚瑟,那绝对是生平以来见过最嘚瑟的表情,都让他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只可惜,他打不过。
“罢了。”风飞翼摆手,“既然查不到,此事就先告一段落罢。”
眼下最要紧之事,应是幽州瘟疫。
云清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属下……”
既然不查了,他也该回都城了吧。
然而,他这个念头才刚出,便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风飞翼睨他一眼,逐字逐句道:“都城你暂时不用回去了,同云清一起留下来吧。”
他身在幽州,手脚被缚,少了左膀右臂怎么能行。
云决睁大了眼。“那都城……”
“都城的事本王自有安排,”说完这话,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道:“退下吧,有事明日再说。”
强撑着病体坐了一日,他实在是有心无力。
竖日清晨。
幽州城开仓放粮,城中很是热闹。
不少隔离在家的百姓都高高兴兴的提着米袋出来,准备领它个袋满铂满再回去。
可谁知,一出来就傻眼了,知府衙门是开仓放粮不错,但粮食是已经熬好的稀粥,而且一人只能领一碗。
于是,袋满铂满的念头落了空,百姓们只好回家端了个碗,拖家带口的出来排队。
对于城中尚有余粮的百姓来说,一碗稀粥算不得什么。但对城外饿了两日的百姓来说,一碗稀粥远远不够。
到了下午,难民们就因这分配不均的事闹了起来。
苏亦彤尚在房中翻找医书,就被小跑着冲进来的范凌吓了个够呛。“陛下……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