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为臣子,当为皇上分忧。”苏亦彤一字不落的把沈如风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看着他,眸中笑意缱绻,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
“沈爱卿既是如此迫不及待要为朕分忧,那朕也不好推脱不是。”苏亦彤的话中褒贬不一,在场众人竟是无一人听出她的话外之意。遂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苏亦彤默了半晌,见无人开口,于是笑道:“朕手中刚好有一件棘手的事需要人来处理,既然沈爱卿毛遂自荐,那朕就勉为其难,姑且用上一用罢。”
沈如风:“……”
话都说到勉为其难这个份上了,皇上您还这么一副厚脸皮的样子真的好吗?
方净看了沈如风片刻,原本想要自荐的话竟是突然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虽然在外人看来,他能当上吏部尚书纯属是走了狗屎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这一日,他付出过多少努力。
“那就这样吧。沈爱卿与方爱卿留下,至于余下的嘛,就且在殿外侯着罢。等朕与两位爱卿商量了正事再传唤你们。”苏亦彤摆手挥退众人,见方净满是不解的看着自己,不禁勾唇一笑,打趣道:“怎么,方爱卿这是对朕把你留下感到很意外?”
何止是意外,是想都不敢想。方净神色激动地起身,登时朝苏亦彤拱了拱手,声音发颤道:“不是……微臣只是……”
“不必解释。”苏亦彤对方净此举倒是没多大在意,只笑着道:“你也无需妄自菲薄,虽如今朝堂人才辈出,你或许觉得以自己之才实在不堪任吏部尚书一职。可是,你想过没有,或许你的觉得,与朕的觉得完全不同!”
方净听着苏亦彤的话,一时不由有些错愕。这段时日来,他确是一直在担忧自己会胜任不了吏部尚书这个位置,所以才会整日惶惶,不知该如何是好。但今日听得苏亦彤这番话,他才猛然惊觉,原来是他自己太过庸人自扰了。
见他怔忡,苏亦彤嘴角的弧度不由又扩大了些许。只是她却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在她看来,与其跟方净说一些连她自己也觉得肉麻鼓励的话。倒不如她先把话题挑明,省得他再暗地里揣测。
“微臣但听陛下吩咐,”方净激动过后,面色又恢复平静,只见他看着苏亦彤,眸光微闪,却是无比诚恳。
“嗯。”苏亦彤满意地点头,眸光在方净地脸上停留片刻,接着转向沈如风,笑道:“沈爱卿既想替朕分忧,那么现在,朕就问你们二人一个问题!”
沈如风与方净闻言,顿时齐齐抬头看向苏亦彤。
苏亦彤清了清嗓子,看着二人沉声道:“现下你们二人便来与朕说说如今的离国该如何治下?”
“这……”沈如风与方净面面相觑,有些拿不准苏亦彤说这话的意思。
“你们不必太过拘谨,”苏亦彤道:“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来,”
方净闻言整个人仍在犹豫之中,倒是沈如风此刻已经定下心来。看着苏亦彤道:“既如此,那臣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沈如风便将离国当下时局的利弊一一罗列出来,直指其中要害。
苏亦彤听得尤其认真,沈如风说完好半晌,她似乎还沉浸其中回不过神来般,眉头微蹙,红唇紧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如风见此,不由回头看向方净,冲他点了点头。方净同样点头,却是没有开口打破沉默。就在这时,苏亦彤忽然道:“方爱卿,那你的看法呢?!”
方净一怔,没想到苏亦彤会问的这么突然,顿时愣了愣,片刻之后才拱手回道:“回皇上,臣的看法与沈大人所差无几。”
“所以你们两个的意见当是一致?”苏亦彤挑眉看着二人。
沈如风与方净对看一眼,同时点头。
“好吧。”苏亦彤点头,随即面色一变,看着二人正色道:“那朕问你们二人,若是有前朝余孽想要谋朝篡位呢?那朕又当如何?”
前朝余孽!沈如风,方净脸色顿时一变,看着苏亦彤脸色苍白地问道:“皇上这话所为何意?”
据他们所知,前朝早已覆灭,而苏亦彤在此时提起这件事,莫不是以为他们是前朝余孽?
想到这里,二人脸色顿时更加苍白,只是谁也没有先开口询问,而是默默等候着苏亦彤的下文。
“你们可知?朕这次为何要大费周章的举办纳才大典?”苏亦彤不动声色地将二人面上神色尽数收入眼中,随即勾唇,眸中笑容清浅却又让人觉寒凉入骨。只见她缓缓抬步朝着二人走近,看着二人一字一句道:“别跟朕说你们二人的看法也与那些百姓一样,认为朕只是在替百姓申冤?”
说实话,苏亦彤至今也没有想明白自己想整顿朝纲的念头为何传到天下百姓的耳中,却是成了悬崖勒马,为天下百姓申冤的好皇帝?!
这段时日,民间关于她的传言比比皆是,却是没有一件是与朝堂正事有关的。所以,她现下才会这般郁闷!
“莫非皇上您是为了肃清朝堂?借此清理潜伏在朝中的前朝余孽才这么做的?”沈如风看着苏亦彤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心想若事情真相真如自己所述这般,那一切也就不难猜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