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神医回到摄政王府便直奔风飞翼的书房,简要的将苏亦彤受伤的事包括她的现状述说了一遍,这才放心回到自己的院子,补回笼觉去了。
然而,缪神医不知道的是,打从他跟君陌殇入了宫,整座摄政王府也像是跟着进入了低气压状态,黑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云清云决很清楚自家主子的性子,一直守在书房外头半点不敢靠近,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触了自家主子的霉头,要倒大霉。
见缪神医从书房出来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云清连忙跟了上去,直到了缪神医的院子才敢开口问明情况。缪神医知道他的来意后,忙把人引进屋里,重新把苏亦彤的事又说了一遍。云清听完,整个人就跟打了寒霜似的,耸拉着脑袋,提不起半点精神。
风飞翼彻夜未眠,一晚上坐在书房里连步子都没挪动过。府上的人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进来打扰,于是,整整一晚上,连个来催促他早些休息的人也没有。
自打缪神医来过书房之后,云决便一直仔细注意着书房里的动静。见自家主子半天没从里头出来,终是按耐不住推门进去,不等看清里头的状况,埋头就道:“爷,时辰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罢。”
天都亮了,可不是不早了么。
风飞翼没有说话,冷冷的一记眼刀甩过来,云决吓得赶紧闭嘴,连忙退了下去。
书房内再次恢复了静寂,淡淡的烟火气在屋子里缭绕,久久不散。许久,风飞翼才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子,起身走出了书房。
“爷,您是打算现在进宫,还是等会进宫。”云清从缪神医的院子回来,迎面撞上从书房里出来的风飞翼。顿时脸上一喜,连自家主子为什么使性子都忘了,嘴一咧,牙一龇,笑着就凑了上来。
云决默默扶额,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顿时不忍直视的别过视线。果不其然,云决才刚别过头,眼角余光便暼见了一道被拍飞的身影,“砰”的一声嵌进了右面的一堵土墙里。
风飞翼嫌弃的抚了抚袖袍上的褶皱,似乎没有看到被自己拍飞的云清,头也不回的走了。
“见过找死的,就没见过你这么爱作死的。”等到风飞翼走了,云决才敢上前,伸手把云清从土墙里拔了出来。
好在土墙是这两天才堆起来的,墙面软,撞在上面就跟撞泥潭似的,云清半点没感觉到疼。
“快回去洗洗吧,脏死了。”云决用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云清一眼,随即嗤了一声,抬步就走。
“慢着,你要去哪。”云清伸手随意抹了把脸上的土,忙拽着云决问道。
“还能去哪。”云决斜他一眼,懒得管他,推开他就走。
云清想跟上去,但考虑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似乎不能见人,只好放弃。
云决拿不准自家主子心里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于是,果断选择进宫打听关于苏亦彤的消息。
苏亦彤重伤昏迷,需要静养的消息一经传开,朝中百官就都沸腾了。之前因为重整朝纲的事,朝堂便一直处于荒废之中,而今,朝堂虽已恢复正常,但若无人坐镇,怕也是安稳不了多久。而纵观朝堂上下,有资格且有实力能震慑文武百官的也不过三人。摄政王风飞翼自是不用说了,昨日,摄政王府便派人来传话说“自此以后摄政王府再不过问朝堂之事。”因此,去掉摄政王,剩下的就只有左右丞相二人。
原本要在他二人之间选出一个暂时坐镇朝堂的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但难就难在,左相裴辞忧与右相琉璃之间,实在难分伯仲。一个是得了圣心才得以安然坐稳左相之位,而另一个则是得了民心才稳居右相之位多年不倒。虽然二者听着并无什么不同,但其中的差别也只有朝中的那些老臣清楚。
这头,大家还在为选谁坐镇朝堂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那头,君陌殇却是带着人怒气冲冲的血洗了冷宫。没错,苏亦彤昨晚遇刺的地方就在冷宫。说到冷宫,君陌殇至今也想不明白一群没了家族庇护的落魄少爷是怎么混进宫里的。想不明白就查。君陌殇原本都打算好了该怎么去查这件事。可人算不如天算,他算得再好也不会想到昨晚扮作刺客刺杀苏亦彤的那十几名流民早就死翘翘了。
人都死光了,还上哪里找线索?
君陌殇带着皇家侍卫把皇宫里里外外的翻了个遍,整整一天下来,别说蛛丝马迹了,他连个影子都没摸着。
回到怡和殿见百官还聚在偏殿议事,君陌殇便忍不住在旁边听了两耳朵。在听到该选谁当辅政大臣暂理朝中事务时,君陌殇二话不说,上前拍着裴辞忧的肩膀就道:“依本将军看,左相就很不错。”
影阁如今的势力早已遍布离国各地,苏亦彤能知道的消息君陌殇又岂会不知。此刻听到众人大有把希望寄托到琉璃身上的意思,他自然是要破坏的。
君陌殇话音刚落,百官们的视线便立刻落在了他的身上。君陌殇不在意,看着琉璃只笑不语。琉璃回以淡笑,似乎并没有因他的话而致使自己的情绪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