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飞霓裳(1 / 2)

话说另一头,崔三娘带着陆婉莹一路倒十分顺利,不过几日就到了长安,崔远、裴赐俱在城外十里亭相迎,可谓欢欢喜喜进了长安城。

卢氏和崔三娘见过的次数寥寥,但神交已久,再次相见,分外热络。崔三娘与裴氏也相熟,姑嫂三个当夜喝得好不热闹!

喝高了,都丢了平日里的端庄贤良,唱歌,跳舞,赋诗,惹得下人们都偷偷看着乐。

卢婉莹实在看不下眼,又不好劝,只得离席避着点。

裴赐本来用过晚饭就该回去的,但是他和崔远谈得高兴,心生恋恋,舍不得走。崔远便带着他在园子里逛逛,夏日夜风清凉,又有阵阵荷香相伴,月色洒落如水,树啊花啊都像披上了若隐若现的黑纱。青石板上,疏影轻摇,倒也有可观可看之处。

二人一路走来,聊得起兴,突见卢婉莹独坐水榭,一脸不悦的样子。崔远作为主人家,生怕是下面仆妇照顾不周,忙上前询问:“表妹这是怎么了?”

卢婉莹万料不到出来散散还能碰到崔远,倒以为他是存心来巧遇的,便更加不喜起来。黑灯瞎火的,怕他会做出什么无礼的事来,她连忙站了开去,离得崔远远些了,这才匆匆福了一礼,搪塞着回道:“没什么,只是喝了些酒,出来散散。出来也有一会儿了,我也该回去了!”

崔远本是捧着一颗热心肠来,没想到迎头浇了一盆冰凉的水,但因为心中有愧,他也不敢计较,仍客气道:“天黑,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认得路!”

崔远话音刚落,卢婉莹就厉声拒绝了,吓得崔远都有些恍惚,是不是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这边,卢婉莹才匆匆绕过崔远,便瞧见了不远处正赏着荷花的裴赐,顿时兴高采烈了起来,三两步走到裴赐身边,娇声呼道:“表兄!”

裴赐本来在琢磨着自个是不是该找个借口走,还是干脆直接走更合适。绝没想到卢婉莹竟还能看见他,还会过来打招呼。

不过,他倒没觉得受宠若惊,反而还挺尴尬的。

见崔远还在水榭,也不知磨磨蹭蹭在做什么,裴赐十分不悦,一面和卢婉莹打了个招呼,一面高呼崔远过来。

卢婉莹听他喊崔远,十分不悦,嗔怒道:“表兄,不过数年不见,你用得着这么生分吗?”

裴赐顿时没声了,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今日这月亮也没什么不对呀,风也挺好的,荷花也挺香的,可事情却是一点儿也不对头!喊了这么久,崔远就是磨蹭着不过来,卢婉莹却偏要拉着他,这叫什么事?

他性子向来左,做什么都要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绝不含糊。但,并不木讷,此时虽然迷惑不解,却绝没有心思要去弄个究竟,反而十分果断地向卢婉莹和崔远告辞,一溜烟,跑了!

恨得卢婉银牙都要咬碎了,气冲冲地也走了。

崔远并没有失聪,他只是不想过去,便选择了无视。如果起初,他还以为卢婉莹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所以生他的气了,那么后来,她表现得再明白不过——她讨厌他。

这,是好事。

任凭他平日里如何谦恭有礼,谨小慎微的,可骨子里还是极其骄傲的。对于这门子莫名其妙的婚事,他本来就无感。如今卢表妹也不喜欢他,这是再没有的好事了。

所以崔远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心情十分好,难得的脸上带笑,脚步轻松。这细微的小变化,却吓得羽飞、霓裳二人惴惴不安,大气也不敢出。

今日原本是羽飞值夜,霓裳在入夜时分就该离开的,但因为喧闹了好几年的“卢表妹”来了,悬在头上的剑终于出鞘,二人担惊受怕了一整天,根本就不敢离开,生怕再不能回到这里。

白天的时候,二人也远远去瞧过了,还使人偷偷打听了卢婉莹的性子,虽听说卢婉莹温婉知礼,待下极好,但这并不能缓解她们的忧愁。

崔远心情大好,并未注意到自己院子里的异常,进了门,就径直走向了书房,羽飞见他似要写字,连忙上前研磨。崔远的手从案上的宣纸上划过,最后竟舍弃了它们,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条素娟来铺展在桌案上。

这,是要写私信了!

羽飞和霓裳不由对视了一眼,皆看出对方的沮丧和无奈。这才见面第一天,就是这般欢天喜地,难舍难分,以后若是卢婉莹不容她们,她们怕是毫无生路了。

心里虽然十分难过,简直要放声哭泣,但霓裳还是很准确地为崔远递上了最细的狼毫。

笔已在手,素娟也已铺好,似有千言万语已不可遏制地就要倾泻出来,可真要落笔时,他又犹豫了。踟蹰了许久,他终还是将笔搁了回去,默然转身去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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