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客(1 / 2)

确定任七不会对他的画动手动脚,刘沁一边缓缓展开画,截了任七的话头:“你不必在这里打圆场,也不必试探。我就是我,能接受,我尽力。不能,各走各的阳光道就是。”

“不是……”任七龇牙咧嘴,向来能说会道巧舌如簧的他竟不知如何在不透露事情的前提下将情况说清楚,为难了许久,终放弃了,听天由命了:“事情很复杂,牵连也很广……”

这似乎说得更复杂了,又似乎什么也没说,他当机立断,改了方式:“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歪,德不正,事情也会歪的。”

任七绝望捂脸,他自己都被自己扯糊涂了!

刘沁眼睛似乎黏在了画上,对于任七的捉急抓狂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任七这才注意到,他一个大活人杵这儿还没有一副画吸睛,顿时不悦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说着,又动手要去抢。刘沁侧身夺过,迅速将画卷了起来,珍重收好,这才答道:“这世上有许多的恶,但也有很多的善。为了兄长这份仁义,我也绝不会成为他讨厌的那类人。”

“这……”

任七扶额,就刘玄那宠妹狂魔,只怕就算她变成恶魔,只要妹妹高兴,他一定鼓掌吆喝自以为傲。

“咯吱”一声,门开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偷偷潜到楼上的崔迢推门走了进来,神色肃然。

任七以为他又要发脾气暴走,忙站起来要去拦,谁知,崔迢却躬身九十度,对着刘沁行了个大礼,并致歉:“是我小人之心了,还请见谅。”

刘沁起身,亦郑重回了个礼,说话却还是不客气:“无妨,这世上岂能人人都像我兄长那般真君子!”

“论君子,他着实多我远矣!”崔迢轻描淡写认了句弱,又罕见地赞了句刘沁,“看清这世上的恶不难,但还能看见这世上的善就不容易了。善恶皆见,仍愿从善,就更不容易了。”

刘沁并不买账,直直看着他:“郎君有话直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崔迢就任七身旁坐下,哂笑一声,连连摇头:“也没什么,就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第一,张言为何请援会失败?第二,如何破解当下难题?”

刘沁愣住了,合纵连横,这简直是每处藩镇的入门级课程。大战在即,李罕之既有援手,张言当早早筹谋才是。此战,可不仅仅关乎河阳一城之事,还关乎了他张言一族能否活命,他又还有什么舍不出去?

怎就没能求到援军?

刘沁这才意识到,崔迢是特意来教她的。虽心中仍然不满,却还是直了身子,向他行礼:“请郎君赐教。”

“藩镇割据已久,向来唯利是图。你的想法的确没错,只要代价够,没什么做不了。可是,你的想法是建立在理想上的,实际的形势,往往要复杂的多。就比如现在的河阳,城内已经缺粮,张言没了退路,到了这个地步,他几乎没什么不能付出的了。可对于临旁的各藩镇,是耗费人力物力救活得个空头支票还是乘乱捞个实际好处,这并不是道两难题。”

“那,河阳就没救了?”刘沁点头,她着实将事情想简单了。

崔迢起身,缓缓朝门外走去,一边叹道:“才教你想事情不要只从一方去想,谁知转眼又掉进了同一个坑里,善而不敏,死得快啊!”

任七嘴角眉眼微弯,似笑,又非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俩。

“你这是什么眼神?”刘沁不满,抗议道。

“人们常说我们行商的,无利不起早。可这崔三,比我们商人尤甚,他肯这样下功夫教你,你不觉得不正常吗?”

刘沁没闲心与他扯这些,推说要休息了,将他赶了出去。

还未将任七推出门,大门那边突然传来震天响的敲门声。本能的,刘沁往后缩了几步,冷颤不已。转瞬却又倔强地将这种恐惧强压下去,反而绕过任七,率先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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