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事(1 / 2)

“这不是一场儿戏,有多难就不说了。身死家灭,也不过一瞬的事。你们俩真想好了?”

待得门窗关好,崔迢仍怀有一丝侥幸,希望这俩小家伙能够知难而退。

刘沁不言,只死死咬住嘴唇,神色倔强无一丝犹豫后退。

她的目标很坚定:为父兄报仇。可这样的话与崔迢说有害无益,但她又不屑于说些冠冕堂皇的假话。

崔迢略有不乐,崔邃忙出来和稀泥:“三兄,我知道你抱负远大,志向高远。可哪里人人都像你那样高尚?甭管我们为了什么,我们目标一致,不是吗?”

崔迢深叹了口气,没好气推了崔邃一把:“胳膊肘往哪拐!”

要谋事,自然得先将事情交代清楚。

这得从五年前(公元885年,唐僖宗光启元年)说起,当时权宦田令孜与护国节度使王重荣争盐池之利,田令孜纠结了李昌符和静难节度使朱玫,王重荣则联合了河东李克用,双方在沙苑交兵,田令孜一方兵败。

为逃避王重荣李克用的打击,田令孜挟持唐僖宗逃往凤翔。这一路上,唐僖宗几陷死地,终于对这个从小陪伴长大的宦官生出厌恶,想寻机铲灭。

朝中韦昭度、杜让能、孔纬三位宰臣皆世家子,与太原王重荣沾亲带故。张濬年轻能干,可却是杨复恭推荐上来的。唐僖宗便将目光锁向了罢相多年的刘瞻,他将刘瞻从虢州调回来,官复原职,本官平章事,领宰相之权。密令刘瞻训养甲士,以待时机。

因为此事乃密事,财务方面,外不能走国库,内不能发内府,全靠刘瞻自行筹划。刘瞻向来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哪里能挥掷千金蓄养甲士?

因缘际会,刘瞻找到了时任杭州刺史的崔涓,崔涓在地方,有钱,有人,还远离长安耳目,训养甲士十分便利。不久后,刘瞻奉命先行进京安排诸事,穿插人员也十分方便,当时,诸事进行得十分顺利。

公元888年春,唐僖宗终于回到了京城长安,当此之时,刘瞻亦将崔涓训练好的甲士在长安诸禁军里安排妥当,只等天子一声号令。

却不曾想,甲士里一人饮酒醉,胡言乱语,被田令孜、杨恭复抓到了马脚,严刑逼供下,唐僖宗的谋划暴露,部分甲士身份被曝光。那甲士曾受崔涓恩惠,没将他供出来,却卖了刘瞻。

淑太妃、韦昭度在宫中有些耳目,略略猜测到一些,实际情况却是不知。只是,刘瞻已知必死,想为幼女寻条生路,便求到淑太妃这里。

而崔氏与韦氏有旧,唐僖宗、刘瞻既去,经过再三思量,崔迢找上了韦昭度,请求他善后,避免牵连出崔氏。

如今,当年训养的甲士、暗卫、僚臣皆隐匿在长安各处,韦昭度虽然调离了京城,但崔涓亲自在京打点,暂时无虞。

听完崔迢叙述,虽与自己的猜测有些出入,但刘沁十分平静,只问崔迢:“那你如今是何打算?”

杀阉宦,这一点对刘沁来说是不会变的,血海深仇,父兄遗愿,永不可改。

但崔迢和她不一样,他与阉宦并无直接交集,所作所为,只是因为想要这么做。

“由北到南,你也看了不少。你觉得大唐还有起死回生之时?”

崔迢不答反问,避开了刘沁的问题。

这是放弃中央朝廷的意思了,那就只有辅佐明主或自立为王这两种情况。崔迢欲向北,自是藩镇势力还未摸遍,心中并无最后成算。

“任七是怎么回事?”

“任七的父亲,任守礼,是你父亲的人,主管商贸,负责筹措资费。”

“那你为何不信他?”

崔迢失笑,自嘲道:“连你都看出来了!”

继而叹道:“我说了,任守礼是你父亲的人。”

刘沁仍然不明白。虽说任七不是任守礼,但向来父死子继,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崔迢为何不能接受他呢?

便又问:“你因何事怀疑他?”

“一个是时候不对,一个是你阿姐的事。”

任守礼在三年前(公元887年)秋季突然去世,此后再不见任家人过来。之后,事败,刘瞻死,崔迢携刘沁回杭州路上被张言掳去河阳时,因偶遇余翁,任七这才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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