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病(1 / 2)

公元892年,正月,丙午朔,天子御武德殿,受诸臣朝贺,改元景福。

凤翔李茂贞联合静难王行瑜、镇国韩建、同州王行约、秦州李茂庄,五节度使以杨守亮容匿杨复恭,欲自筹粮草,出兵讨伐兴元。天子虑李茂贞得山南有不轨之心,不肯下讨伐诏书。

李茂贞怒,书信宰相杜让能,中尉西门重遂,言语凌蔑王室,天子气得几日吃不下饭。谁知,还没想好如何安抚诸藩镇,就收到军讯:李茂贞已领着大军攻向兴元。

征战数月,五藩镇军所向披靡,杨守亮败退阆州地界。

眼见着杨复恭已陷绝境,命在旦夕,谁知杨晟横插一脚,竟在这种形势下出兵援助杨复恭等,致使围剿,功亏一篑!

崔邃气得闷在屋内喝酒。

任七看不过,抢了酒坛:“急什么?杨晟,匹夫而已,拦不住五镇雄兵的!”

崔邃颓丧地斜倚桌侧,扶额,似笑非笑良久,半晌方闷声道:“李茂贞只是想要山南,如今山南已得,他抽身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费兵耗粮与杨守亮父子不死不休。”

继而笑叹:“他们原本,也没什么仇怨!”

他原在变声期,嗓音沙哑,此时,已有几分醉意,声音里带着五分慵懒,五分低沉。明明嘴角眼弯带着笑,却莫名让人畏惧,打冷颤。

任七走向窗边,借着开窗,掩饰自己的怯意。

此前,他们略施小计,引得韩建注意,并且极其顺利地进入军营,随军开拔征战。

五镇军号称二十万,其实,也就十万,还各存心思,勾心斗角,致使破绽百出,只见夺地掠财,却根本没有对杨守亮的军队遭成实际伤害。原本想着,持久消耗一下,杨复恭也活不了。

谁知,半路又杀出了一个杨晟,这回,又彻底没戏了。

闷不作声良久,又长吁短叹了半晌,任七回过身,重重拍了拍崔邃的肩膀,默默将酒坛给他放了回去。临出门,还是忍不住劝道:“恣意潇洒些,一点点年纪就老气横秋的,人生还有什么盼头?”

崔邃猛灌了一口酒,勾唇浅笑,却是说不出的沧桑和心酸。

看得任七心绪更加沮丧了。

果然,没过两日,韩建派人来告:大军北归,郎君及早收拾行囊。

没有任何异议,崔邃一脸笑地满口应了,可到了大军开拔那日,他却病倒了:冷汗暴出,昏迷癔语。韩建亲自领了好几个大夫前来探视。

一顿问诊后,大夫们回禀韩建:“崔郎君感染风寒,不宜赶路。”

韩建的心,顿时咯噔。大军滞留外地,每日花费巨万,况且李茂贞一撤,他独自盘桓此地,说不好就要被围攻。

见崔邃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他没有多犹豫,留了个心腹嘱咐他小心照顾,自个儿领着大军走了。

“这位崔郎君,真是古怪得很啊!作战行军时那么苦,他倒没事,反而无事忙时,就病起来了。”

车行无事,韩建麾下的一位幕僚笑着打趣崔邃。

韩建笑了笑,没作声。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少年郎,哪个不轻狂?”一人接嘴,嘿嘿笑得不怀好意,“听说前几日里就没出过醉红楼!”

“哦,哦……”

帅车里,韩建心腹幕僚们各个笑得了然,韩建却端了杯子,微微掀了帘子,眺向外面。脸上虽浮着笑,心思却明显不在这。

“将军可是看出什么了?”

车内三人,跟着韩建的日子都不短了,立即发现了他的异常,都收了玩闹,诚心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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