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月华似水,夜风习习,风轻轻带来一丝,淡雅的酒香。
九璃再次来到曦阳国主的宫殿,而曦阳已然在院中等候多时,端着酒杯,衣袂飘飘,惬意又沉醉。
“贤侄,来,咱叔侄俩喝个痛快!”曦阳高举酒杯,一饮而尽,神情怅然若失,“我记得上次与你父亲对饮还是在二十年前,那时你还没出生呢!”
九璃端起案上的另一只酒樽,豪迈地对饮而尽,“奉陪到底。”
“好!够爽快!你倒是比你父亲还有意思,要是你早点出生,兴许咱们还能摆个把子,哈哈哈……”
上玄月悬挂半空,大地披上一层银光,不明不暗。撒在女娲石之上,映出桃树斑驳的灰影。
隐约之中,有两个人影,对坐于月光之下,树影之中。
一个蓝衣如幽兰,一个白衣如清雪。蓝衣男子,簪子随手丢在一旁,散落头发,却不显杂乱。斜靠着桃树,稍有些松开的领口,有几分慵懒,月光之下多了几分洒脱飘逸。白衣之人,正襟危坐,穿戴整齐,玉簪在头,腰佩明亮,宛如月中君子。
“多谢国主今日为我坦言。”
“唉,一家人不必道谢!此处只你我二人,不必拘礼,放轻松一些,敞开了喝,算是庆祝你首战告捷!”
不由分说,曦阳端起酒杯,不待碰杯,一饮而尽,咂咂嘴,闭上眼,摇摇头。
不待放下酒杯,拿起酒壶,便斟满一杯。看九璃刚刚端起酒杯,便将手中酒杯放下,置于身前。待其一饮而尽,便也为她斟满一杯,与其碰杯。
长夜漫漫,酒过三巡。
九璃放下酒杯,终于问起正事,“如今我已是仙君巅峰,可以同我说说我父亲的事了吗?”
“唉,我就知道躲不过……”
曦阳无奈正色,脸上的迷离也瞬间消失不见,“贤侄,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去救人?”
曦阳国主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盯着九璃,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哪怕一瞬间的后悔或者迟疑。他便死也不会说出口。
他相信九璃的实力,不会让他失望。但此时,他心中还是有着无法抹去的担忧。以九璃一人之力,无疑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万一她遭遇什么不测,他便是千古罪人,活活将自己义弟唯一的血脉推向深渊。
九璃嗓音还是一惯的清冷:“确定。”
曦阳闭了闭眼,郑重点头,“好!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说罢,他从怀中拿出一块木牌,眸色冷凝,“这块木牌是我与你父亲结拜的信物,拿着它便能感应到你父亲如今的位置。当年你父亲与我饮酒时,有些心事重重,我曾问过他因何事苦恼,可当时他含糊其辞、言之不详,我只得知是某个势力盯上了他。
我原本想着随风是中州学府的导师,应当没有哪个势力敢得罪中州学府,毕竟得罪中州学府就等同于得罪天宫。
直到后来听到他遇害,我不愿相信,于是立刻派人去搜寻他的遗体,可是派去的人竟在一夕之间全军覆没!那些被派去的人皆是仙君境的高手,带队之人更是快要达到仙尊中期。
后来我也派人去查探过打斗的痕迹,种种迹象都表明对方是个实力极为强大的势力,至少派出了两个以上的仙尊境。
我不能离开天星国太久,因此一直未曾亲自去寻找你的父亲。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你,但这其中必将危险重重,你切记要万事小心。”
九璃接过木牌,颔首道谢。
曦阳狐疑地眯了眯眼,低声问道:“话说,未央仙境提前关闭是不是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