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抬脚朝着后院去，刚过了拱门，一个人迅速拦住了他的去路。
沈迟眯着眼看着绿蕉，“可有何事？”他以为是楚容九吩咐绿蕉在这里看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绿蕉眼神带着哀求，“沈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迟蹙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绿蕉，绿蕉心里更慌了，“是，我是！”
沈迟二话不说，转身朝着旁边的小房间去，那里安静不容易让人察觉。
“你是谁的人？”沈迟目光锋利的看着绿蕉，没有想到这个小婢子，隐藏这样深。
绿蕉苦笑了一声，低声应道：“大人还记得姜家吗？”
沈迟眼眸眯了眯，不应声，只是反复的看着绿蕉。
梁国曾经大家族，后来因为灭国，姜家年长的流放， 年幼的充当奴婢，可是亡国奴有几个好下场的，不管是奴婢还是奴才，最后都是别人的掌中玩物。
见沈迟没有说话，绿蕉又苦笑了一声，“大人若是没有忘记姜家，也应该没有曾今的劫难，男女皆为娼。”
“你是姜家什么人？”沈迟出声问道，往日那温柔如水的嗓音里也带着几抹哀伤。
往日那些屈辱不堪，血流成河的场面一幕幕的在他眼前划过。
“姜家，玉露！”绿蕉低声应着。
沈迟眼里明显闪过惊讶，随后又恢复到刚才的神色了，“你跟玉珠似有几分相似！”
“可惜，妹妹没有我这样的福气，能活到这么大！”
姜家曾有一对姐妹花，两个人相差三岁，但是模样都七分相似，跟一对孪生姐妹一样，姐姐沉稳贤淑，妹妹活泼可爱。
绿蕉擦了擦眼角，今天哭的太多了，眼睛都肿的见不得人了。
“奴婢找大人过来，想必大人也清楚了，调换药方的事情是我做，二宝是无辜！”绿蕉十分痛苦的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我跟大人一样，都没有选择！”
她看向沈迟，对方还是那副神色平平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惊讶这些事情。
绿蕉笑了笑，语气有些狠厉，“大人，奴婢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您别忘了，当年的亡国之仇？当初为奴为婢的那些孩子，现在有多少活着的？又有多少是完璧之身的？还有多少活在屈辱之下的？”
沈迟面色绷的紧紧的， “别说了！”他藏在袖子下手握的紧紧的，那段灰暗的日子，就像是噩梦一样挥之不去。
绿蕉扑通一声跪在沈迟面前，“大人，主上还在越州城里，您得想办法救救她！”
沈迟脸色更加难看了，“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跟本座无关！”
“若是主上被抓了，那......”绿蕉十分紧张的看着沈迟。
聪明人都是说话只说一半，剩余的让别人去想，去猜。
陡然，沈迟撩唇笑了起来，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带着危险的光，“你知道九殿下最容不下什么吗？”
绿蕉身形一怔，仔细想了想，最后缓缓地说出了两个字，“背叛！”
沈迟没有再说话，起身走了。
绿蕉面对空荡荡的房间，笑了一声，随后捂着眼，透明的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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