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奚羽顿觉任重而道远,不知不觉,眼皮打架。
月上中天,采药郎渐渐睡去。
第二日天不亮,奚羽就从榻上爬起,还记得和老邢冷冰冰的约法三章,卯时便得起来,他昨日已算是小犯,可不敢再冒大不韪,去挑衅其耐心。他换上衣服,又对着窗子透进来的薄光,缝好了鞋,蹬在脚上,至于郑师伯送他的新鞋始终没舍得拿出来穿。
推门一看,朝阳渐渐从东方露头,奚羽把小板凳也拿了出去,放倒后坐在上面,合眼对着日出缓缓吐纳了一阵,有微不可察的白气在他鼻间环绕。
就在这时,忽然耳朵一动,听到屋后有异响,动静还不小,他蓦地睁开了眼,面露古怪,心下奇道:“咱家这是……闹贼了?”昨儿于小八才对他劝告要提防,今天就有贼人上门,也是无话可说。
可自己的半副身家都在储物袋里搁着,寒室简陋一目了然,根本是偷无可偷。
他站起身子,眼中跃跃欲试之芒闪烁,来犯者不明深浅,贸贸然与之撞上必吃大亏,悄手悄脚返回去从床底把打鹿刀取出防身,向屋后摸了过去,嘴里自语道:“好你个胆肥的小贼,居然把手伸到你贼爷爷贼祖宗我的头上来了,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看我不把你逮个正着!”
心中颇为兴奋,早已惦记着,自己占尽先机,待制伏了小蟊贼后,倒要好生看看他是不是生得三头六臂,居然敢在仙门清净地行窃。
等奚羽摸到屋后,猛地蹦将出来,想吓那小贼一跳,却四下里一个人影儿都没见着,只有摆放得齐齐整整的大黑水缸。
他摸了摸下巴,嘴角上挑,邪邪一笑,暗道:“肯定是听着我的脚步声,偷偷躲起来了,也不知在哪口缸底下趴着呢,想跟奚少爷我玩捉迷藏,还嫌早了几百年!”
如此想着不由玩心大起,奚羽背过双手,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地踱步,两眼却凝神四处瞧看,时不时撑着水缸弯腰张望,看看有没有衣角露出来,从而揪出小贼的窝身之地。
可愣是溜达了几圈,那蟊贼竟是有点本事,藏得严严实实,一丝马脚都没显露,一番搜寻,告之无功而返。
奚羽不禁有些气急败坏,扬言恫吓道:“快点给我出来,我都瞧见你头发丝了!”却是使了个再明显不过的激将法,眼见没用,又假惺惺道:“人谁无过,想你也是一时糊涂,尽管现身便是了,大不了我不上报门里,咱们私了你认个错,这件事也就揭过不提,如何?”
山头上还是鸦雀无声,敌在暗,自己在明。
奚羽怒极,图穷匕见,将藏在身后的打鹿刀愤然拿出来,在空中挥舞,另外吆喝一通。
“好啊,不知好赖是不是,藏头藏尾,算什么英雄!看等我抓住你的老鼠尾巴,这回怎么收拾你!”
奚羽咬牙,大呼小叫地威胁,面上凶神恶煞,那贼人竟然敢戏耍于他,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风一般脚下蹬蹬蹬而出,快步在缸之缸之间穿行。
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突闻一阵低低的呜咽声,接着似乎是某种爪牙抓挠的声音。
“沉不住气了吧!”奚羽脸上喜色一闪而过,当即听音辨位,却是从最边上一口大缸内传出。
他蹭的一声,手持打鹿刀兔起鹘落间跃过去,纵身跳上了缸沿,定睛一看,缸内景象顿时令其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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