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皇宫内,几位重臣刚从御书房走出来,正要去不远处的偏殿休息,为官多年,到了这个位置上,他们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在皇宫休息了。
等到周围之人屏退,秦昭这才拧眉道:“你们觉不觉得今日陛下的态度有些奇怪?”
毛不平冷哼一声:“岂止是奇怪?按理来说,这样的大事情陛下应当怒气冲冲才对,可你们看他今日……”
“该不会是,耿贵妃又给陛下吹了枕头风吧?”
赵定断然道:“不可能,自打你们二人去齐南府那天起,陛下就没有再宣过耿贵妃,后宫也再无人可以进出。”
“那宁乐郡主那里……”
赵定道:“宁乐郡主被长公主请去小住了。”
此言一出,卞修竹和毛不平都是松了一口气,秦昭却仍是紧皱眉头,“陛下的态度太过暧昧了,不行,这件事要告诉长公主。”
整个大燕朝,能够规劝皇帝的,也就一个昌月长公主了,至于他们这些朝中的重臣,所说之话又有哪一句皇帝是能听进去的?
众人点头应是,纷纷想着明日去见一见长公主。
而此时的户部尚书孙清名却幽幽道:“你们就没发现一个问题吗?”
“这些铁矿明细有了,受贿记录有了,那这批铁矿又是留去了哪里?”
一时之间,众人浑身一僵,只觉得遍体生寒。
是啊!铁矿去哪里了?那偌大的铁矿山里面可都被搬空了啊!
秦昭道:“不行,这件事一定要禀报给长公主。”
卞修竹一脸懊恼:“我们都以为全部掌握了,却没想过这些,果然,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孙清名道:“明日再看吧!至少今日之事已经落定,至于那些铁矿的去向,到时候再查。”
此时,众人已经没有了刚刚把耿山拉下来的轻松之感,那可是铁矿啊,这么大一座铁矿失踪,只有两个可能。
一,耿山拿来私自练兵。二,耿山卖给了别人,这个“别人”,不管是朝中的任何人还是其他国家的人,都是同样可怕。
众人只觉得脖子都紧了紧,本以为只是耿山贪污之罪,没想到牵连这么多,这些罪名哪一个单独拎出来都足以满门抄斩诛连三族。
以此同时,太极殿内。
皇帝抱着被褥闻着上头属于耿贵妃的馨香,心中有些心烦意乱。
他舍不得他的爱妃难受,只是耿山这位舅兄所做之事又太过分了,就是他能接受,满朝文武也是不能接受的。
他虽然是皇帝,却没法控制所有人的想法,除非他是要做一个一意孤行的暴君,可若是如此,那日后天下若起民愤,又该如何?
皇帝只觉得心烦意乱,不由得抱紧被褥又闻了闻,若是此刻耿贵妃在他旁边,一定能做一朵解语花解他的燃眉之急。
想到此,皇帝忙一骨碌坐起身,外间小塌上的万拙出声道:“陛下,可是睡不着?”
皇帝应了一声,披着袍子走了出来,万拙一看,急忙也跟着下了塌,“陛下,您这是要做什么?这晚上多凉啊,万一感染了风寒……”
“无事,万拙,朕心中有些烦,你陪朕走一趟。”说着皇帝就伸开手让万拙帮他穿好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