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早知道就不该吃那么多了。”结城家的别墅内。躺在床上的麻美发出了一道痛苦的呻吟。直到现在,她的嘴巴里似乎仍停留着那麻辣鲜香的味道。“是说中式火锅这种东西,还真神奇呢。”回想着那些食物和酱料组合的味道,明明已经饱腹的少女不免又有些口舌生津了起来。因为有着应酬的关系,身为议员的父亲今晚又不知道要几点回家,而她那位律师母亲也由于有着案子要处理,所以还在事务所忙碌着。而这已经是结城家的常态了。明明有着诺大的房屋和优渥的生活,但仍不能让她感受到半分家的感觉。相比起来,少女反倒是更喜欢加藤家的公寓,即便它是如此的狭窄,但却让人感到十分的温馨。正因如此,她才会越来越喜欢到对方的家里去了,更遑论那边还有她的朋友存在。无意识的想着这些事情,矢口恭弥的那张脸便又在脑海中浮现,令麻美的脸色也随之一变,变得严肃凝重了起来。“就没有什么,能够让那人得到惩罚的办法吗?”受家庭影响的关系,报警这个念头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脑中,但紧接着又被她否决了。至于起诉对方让其付出代价的想法也同样无法行的通。“毕竟沙优亲她在这方面看起来相当的讳莫如深呢……”想到这里,一种烦躁的情绪顿时就充盈了少女的胸腔。“啊啊!真是让人火大死了——!至少把那混蛋暴揍一顿也行吧!无论是谁也好,就没有什么人能来这么做吗!”随着这句话的脱口而出,下一秒,加藤悠介的那张脸就浮现在了眼前。就像是被按下了停止键,麻美的动作顿时为之一滞。明明对方今天一整天都没什么异常行为,包括几小时前也是一副有说有笑的模样,但是她偏偏就是无法忘记昨晚那张在无意中目睹的表情。“加藤仔他……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呢?先不说他为什么会知道那混蛋的住址,就连我昨天见到的那个行李箱后来也不见了……”杂七杂八的事情不停地从脑袋里冒出,让少女的神色也跟着变幻不定。经过一段相当漫长的空白后。“……好烦……”凝望着天花板的麻美喃喃道:“稍微出去骑一下脚踏车吧……”这么说着,她便直接从床上坐起并开始穿戴衣物。鉴于监护人这会儿都不在家,再加上家政阿姨也早过了下班时间。借着这种便利,她也是顺利的推着自己的脚踏车从别墅里走了出来。“吱呀”一声关上大门。看看时间已经是午夜12点。‘为了避免遇到条子,就在附近随便骑骑好了。’抱着这样的想法,麻美顺势骑上了脚踏车,向着某个方向而去。……“哗啦,哗啦,哗啦……”夏日的微风拂动着水面,将水中的月亮搅成了碎碎的银盘。“啪——啪——啪——”海水用力地拍打着礁石,发出有节奏的碰撞声。习习海风吹过,湿润的空气里带着一股淡淡的咸味。顺着码头望去,是许多艘不停在海面上摇曳着的游艇,其中大多都属于私人拥有,好似在彰显着港区的繁华。“咯噔,咯噔,吱呀——”随着一道刹车声于夜色中响起,骑着脚踏车的少女从车上走下,并将其推至到岸边。“呼,这边在晚上果然很冷呢。”紧了紧身上的冲锋衣,穿着牛仔裤的少女来到护栏旁边。放眼望去,一座由霓虹灯所点缀的海上城市便映入了眼中。将双手撑在护栏上,然后微微弯下身体。入目所见是繁华,耳中所闻是海浪。气氛显得安静而美好。伴随着海风的吹拂,脑中的诸多烦恼似乎也随之减轻了不少。“东京湾啊……”遥望着远处的海岸大桥,麻美口中发出了一句无意义的呢喃,目光显得微微有些出神。叔本华曾经说过——「一个人只有在独处时才能成为自己。谁要是不爱独处,那他就不爱自由,因为一个人只有在独处时才是真正自由的。」是以当那层辣妹的外壳剥开之后,结城麻美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既有着自己梦想,也有着自己的烦恼,只不过她的梦想不被家人所支持而已。“法学院吗……那种东西谁要去读啊。”麻美小声的嘀咕着道,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坚定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和家人争吵、发飙的场景在眼前不断闪过。念及于此,少女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一层清晰可见的阴霾。正在这时——“骨碌骨碌骨碌——”一阵滑轮摩擦着地面的声音就这么突兀的传入了耳中。当那声音于夜色中响起的时候,结城麻美的意识瞬间就被拉了回来,并猛地朝那边望去。自那声音的来源处,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便在夜幕中一闪而逝。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她的身体已是先一步的行动了起来,向着那黑暗中而去。◇“骨碌骨碌骨碌——”拉着行李箱来到岸边,无视那「禁止翻越」的标牌与铁链,加藤悠介直接抬脚将其迈过。“咔嗒咔嗒咔嗒——”滑轮摩擦着路面不平的码头,发出一阵短促的沉闷声响。就这么一直走到了尽头。伴随着“咚——”的一声,手中的行李箱就被放倒在了地上。“…………”不去管在里面不断蠕动的事物,少年复又走到岸边。经过一阵挑选之后,一堆大小不一的石块便被其抱在了怀中。接着又将这些石块带至行李箱旁边,磊在地上。重复两三次之后,那由石块所堆积而成的“小山”顿时就变得比行李箱还要高出一倍有余。仿佛是预感到了什么,行李箱里的东西蠕动得更加剧烈了。“喀喀,喀喀,喀喀……”看着那不断在地上晃动的行李箱,少年抬起一只脚便直接踏了上去。“———!!!”在一下猛烈的晃动之后,行李箱顿时就不动了,而那先前的蠕动也变成了小幅度的筋挛。一片安静之中,只见少年轻描淡写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接着,他又蹲下了身体。“兹兹兹兹——”伴随着细微的拉链声,行李箱被其轻轻掀起。“呜呜——!呜呜——!”借着皎洁的月光,一道大汗淋漓的身影也是被照耀了出来。原本耀眼的棕色短发已被汗水打湿,正歪歪斜斜的贴在头皮上,一双与发色相同的棕瞳内布满了惊恐,嘴巴则是被一圈胶布所封锁,令其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他的双手双脚也同样被反绑着,为了维持能够塞入行李箱里的程度,其身体更是被固定成了Z字状。而见到封闭的行李箱突然被打开,激动不已的这人下意识地就想要站起身来求救。只不过——“咚——”伴随着一道闷声入骨的击打声自腹间响起,这人的一双眼睛瞬间便向外突起,就连眼珠上也泛起了无数的血丝。一股酸意不受控制的从胃部涌起,让他在瞬间脱力的同时也因为剧烈的痛疼而刺激的额角爆起了青筋。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已是扭曲在了一起,完全不见先前的分毫帅气。无力地躺在行李箱中抽搐,只听那戴着天狗面具的少年却是突然说道。“别装了,刚才那拳应该只会让你身体脱力,还没到这种程度。”语气显得既不轻也不重,有的只是淡漠。而那面具下的一双眼睛,却让矢口恭弥有一种仿佛是在凝望着深渊一般的森寒。这也是少年第一次跟他开口说话。让他在感到恐惧的同时,心中也不可避免的又升出了几分希望。作为一个除了有些花心就没怎么得罪过别人的人,任他如何去想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危险人物与记忆中的任何一个人对上号。更遑论这里还是东京,而不是他所熟悉的茨城。是以现在他想做的就是拼命跟对方解释,在他看来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