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时,李九华本是率获鹿精兵,协守定州,自张诚随卢象升解了定州之围后,陈新甲进至祁州境,却惧奴贼势大,畏缩不敢进。
听闻定州之围已解,他不敢调动卢象升麾下军马,却急调李九华率部驰援祁州。
李九华在率军入卫京师前,将获鹿防守事尽委其妻刘氏,自己则奉王命亲自率师北上,清军见获鹿城内无备,便趁虚而急攻之。
时真定府通判、署获鹿县事的吕之荫,方才到任未久,不知地方事,一时竟不知所为,幸李九华妻刘氏亲冒矢石,主持大局,登城督军民死守。
又有降壁村士绅魏天贵携三子入城协守,加真定卫指挥曹时熙,及千总刘邦祚、王振基、吕汉等人统乡勇同心协力,共御虏骑,才坚守至今时。
张诚知道,在历史上,魏知策孤身乞援真定府,可巡抚张其平却是“漠然如不闻”,死活不肯派援兵相救。
魏知策又连夜再次突进获鹿,对众人扬言援兵立至,以鼓舞士气,又坚守三日,方为清军攻破,刘氏、魏天贵及其子、吕之荫、曹时熙、刘邦祚、王振基、吕汉均奋战殉节。
获鹿全城罹难!
乾隆年《获鹿县志》曾记言:“戊寅之祸酷矣!而鹿之殉节者或缙绅之士、或草莽之人,或介胄之英,或闺阁之秀,灏气不屈,贞心不磨,争一死以报国,杀身以成仁。”
光绪年《获鹿县志》亦曾痛言:“残酷之惨莫此为甚!”
每次念及此段历史,他都如身临其境一般,每每心中愤懑,热泪盈眶。
今时,张诚策马在滹沱河畔的官道上,望着北边的获鹿方向,眼中含着泪水,竟不自觉的喝道:“既然老子来了,决不叫历史重现。”
他身旁的陈忠和魏知策二人先是一愣,陈忠以为自己听错了,忙又问道:“将爷,说的啥嘞?”
张诚自知失言,却也毫不在乎,并未理他,只是策马回望了一下,见滹沱河畔的营地已基本清理完毕,大军正在陆续整理队伍。
他便大喝道:“整队,出发。”
陈忠闻令,忙派出四名亲兵,策马在队伍两侧奔驰呼喊着,整个骑队立时提振精神,诸军士都检查战马鞍辔,盔甲军器,跃身上马。
一时间,甲叶撞击,战马嘶鸣,旌旗招展着,一队队骑士找到自己队伍的认旗,列成一列列骑队。
陈铮率前哨与张广达的左哨为前军,张诚与魏知策率陈忠及众护卫居中,右哨与后哨为后军,策马沿官道缓缓奔获鹿而去。
魏知策在张诚身旁策马奔行,心中万分感慨,这两日际遇,对他来说震撼颇大。制大 制枭
先是,乞援无果,心灰意冷之下,却遇张诚,得见卢象升,乞得宣大精兵万余,落下之大,仿佛天上和地狱的差别。
尤其是这时亲眼得见张诚麾下精骑,盔甲军器齐整,斗志士气昂扬,令行禁止,行进间并无嘈杂之音,各部均依令有序而进。
他在心中着实敬佩,这魏知策家中,本是获鹿大族,世代读书习武,常有族中子弟在各处为官,魏知策也是生员,在获鹿时也常常观见军伍操演,却何曾见过如此军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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