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小楼玲珑清雅,虞幸估计这要是换个颜色,亦清一定会很喜欢。既然赵一酒有好好给他介绍的意思,虞幸理所当然顺势问道:“那两个女人什么来路?”能住同一层,说明关系比较近。“全是我的亲戚,比我大一点,不过我从小就不怎么见人,赵谋和她们比较熟。”赵一酒淡淡道。虞幸听了这话,稍微思考了一下,注意力偏到了另一个地方。他在想……赵一酒的行事风格有别于一般意义上的赵家,人家一个个精明圆滑,他社交能力接近负分,人家主逻辑,他凭借一把短刀在推演里行走。他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这一点,从虞幸发现他来自赵家的时候就确认了。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赵一酒长歪了的事实,虞幸本来没有确切想法,直到今天,赵一酒亲口说出“从小就不怎么见人”,他才意识到——恐怕不是因为后期的经历导致了赵一酒的阴郁,而是本身就如此,才让赵家对赵一酒采取了不一样的培养方式。看来这位小朋友本身的力量,很值得探究一下啊~毕竟有自己为例子,虞幸对于每个未进入推演就体质特殊的人都充满了兴趣。他看了赵一酒一眼,谁知赵一酒在晋级正道线之后,感知力大大提升,瞬间就回瞥了过来:“?”“我在跟你介绍二楼的客人身份,可你在走神。”这冰碴子气质摆在这里,声线又冷,哪怕一本正经地解说,也总让人觉得他是在朗读死亡名单。西装眼镜都救不了他。虞幸确实没听,走神被抓了个现场,闻言却还没脸没皮:“那要不你重说一遍?”赵一酒:“……”他的话量已经到极限了。“感兴趣你自己查吧。”丢下一句话,他加快步速,踏入了朱红小楼里。虞幸:“哦。”或许是这栋楼比较偏。一路上都没看见人,倒是视线中的其他地方时不时会有人结伴而行,其中除了带着工作牌的后勤,无一例外都是一副年轻模样。正如赵谋对虞幸说的,这是三大家族年轻一辈的聚会,而年轻这个词的范畴,基本上指的都是三十岁以下。因为即使是三大家族的成员,也不会过早的接触荒诞,像赵一酒。就是二十二岁才进入废弃工厂开始的资格测试,这还算早的。除去某些刚成年就进推演游戏的少数派,大多数成员正式接触荒诞的年龄在二十四五岁,直到三十岁这个界限,还活着的基本都能晋升分化线,足够在每年的聚会中崭露头角,于死亡平行线的直播里公平竞争。换句话说,别看赵谋已经可以负责一整条支线的事物了,他其实也就二十八岁,还能被算进年轻一辈之中,这次他既是负责人,也是参与聚会的成员之一。虞幸琢磨了一下,现在在风故兰庭里的人中,最没资格站在这儿的人……就是他了。咳咳,不行,看着年轻就是真年轻。朱红小楼外面看着古风十足,进去之后,一楼也同样延续了这种风格,堂前一方小水池锦鲤浅游,池中央放了一个大水缸,栽种着荷花。壁上的灯典雅合适,楼梯掩在屏风之后,曲折蜿蜒,虞幸又紧跟在赵一酒身后走了几步,突然听到侧间隐约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王炸!”接着是一串丧气的嘘声。赵一酒:“……”虞幸来了兴趣,脚步一转,本来要上楼的身体就转到了侧间的门口。赵一酒看他一眼,也瘫着脸回身跟上。只见侧间的一张长桌上,四五个衣着正式的人正在打牌。他们打的好像也不是什么难懂的玩法,就是最普遍的斗地主,刚才地主甩出王炸,让三个农民发出了不满的嘘声,其中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穿着包臀裙的卷发女人还“啪”得一下点燃一支女士香烟,露出了很不爽的神色。他们很快注意到了门口的人,那女人一看,扬起气场十足的枫叶色红唇:“一酒?呵呵,要不要一起来玩几把?”她身旁一戴眼镜的短发女士正是本局地主,打出一张三后顺口接到:“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这话也要接?”抽烟的卷发女人笑了一句,又冲赵一酒道,“来不来小帅哥?稀奇,你哥不拉着你,你居然也会主动过来。”赵一酒看着这两个姿态放松的女人,冷冷道:“我没有主动过来,我是——”“这就是你们分支的赵一酒啊?久仰大名了啊。”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恰好打断了他的话。比起两个女人,剩下两位“农民”和一个坐在旁边围观的都是男人,他们上下打量了赵一酒一眼,笑容有些许奇怪。就像在看什么展览品一样。卷发女人眉心一皱,随即道:“是啊,就是他,进推演不过两个月就晋升成功,很厉害对不对?我们家的哟!赵旭,你可得多学学他,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人家就把你超了啊~”她这话一出,几个男人都下意识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意识到即使赵一酒在赵家的地位很尴尬,也因为能力作风而和别人格格不入,受到了不少非议,可他们分支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护短的主。只有短发女人好像刚从牌局中抬起脸:“一酒,你后面是谁?”后面?赵一酒眼神往后一瞥,就见拉着他来这儿看热闹的罪魁祸首躲在他背后,一副“我是不是打扰到大佬玩牌了,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啊有点尴尬,哎呀第一次参加聚会果然紧张”的弱逼嘴脸。是的,他只能用“嘴脸”这个词形容虞幸现在的样子,不然不足以抒发他对虞幸说来就来的演技的“敬佩”。嗯,赵谋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顿了顿,赵一酒忍无可忍把虞幸从身后拎出来:“他叫虞幸,我哥带的人。”“哇~”卷发女人看着虞幸一点儿都不收敛地惊叹一声,把手里一张K打出去,“原来这就是虞幸啊,没想到是个很可爱的小弟弟呢!”短发女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确实。”虞幸腼腆一笑:“两位姐姐好。”赵一酒:”?““赵谋带来的外姓附属?真让人好奇——”没上牌桌的男人偏瘦,长相有一丝阴柔,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光是外形就能占很多优势呢,不过赵谋可不是肤浅的人,能被他看中,应该是个狠角色吧?”比起两位女士积极给出的正反馈,这个人显然不会因为虞幸表现出来的外在形象就掉以轻心,而是看似夸奖,实则在提醒另外两个同伴“这人恐怕在装”。虞幸伸手巴拉两下进入屋内后由于温度升高而有些乱飘的毛领,认同地点点头:“你说的好有道理,那我应该是挺狠的吧。”“噗。”卷发女人笑出了声,顺带着催促道,“愣什么,快出牌。诶,赵嘉明,待会儿换你上?我看你坐这儿已经快无聊死了都。”赵嘉明也笑了一声,阴柔的目光中透着点找场子的意味:“行啊。不过这位虞先生确实很有意思——姐姐你都叫了,要不也叫声哥?都是赵家的,之后有机会都会熟络起来的,提前认识认识不是坏处对不对?”“那不行,酒哥会生气的,我第一个游戏就是酒哥带的,只叫他哥。”虞幸死不要脸地说完,还非要在正主面前大鹏展翅,“是吧酒哥。”赵一酒眼睛微微眯起,当着玩牌的几人面就道:“知道就好,别的分支的人不用理会,直播推演都是对手。”赵家人互相之间竞争激烈,但是说话喜欢拐着弯拿着调,关系再差都会给对方一个回转余地,就比如现在,两个互相之间不太对付的分支,都可以在一起打牌,并且甚至能开玩笑笑得哈哈哈的,营造得出一种其乐融融的假象。无论是赵谋、卷发女人、短发女人,还是赵嘉明、赵旭等人,都对此习以为常,大概这种虚与委蛇的能力早就刻在DNA里了,和商圈名利场倒是十分相似。赵一酒大概是全家族唯一一个可以什么都不用管,看谁不爽直接怼的人。他这话说出来,赵嘉明情绪不太好,但也只是笑笑了事。卷发女人倒是显得尤为开心,笑嘻嘻往桌上前倾,露出傲人的曲线:“一酒这个小冰山我就不叫了,叫不动,诶,虞小帅哥来不来玩牌?”这还没两分钟,她口中的小帅哥称号就光荣易了主。虞幸倒是不介意在这一群笑面虎里搅个浑水,不动声色地把三个男人挨个气一遍,但赵一酒显然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代他答道:“他不玩,一会儿我哥找他。”“哟,赵谋一会儿过来呀?”卷发女人提取了关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