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还没等到我们回小院,大师兄陪做了一天法事,有些疲惫的和老道长回后院休息的时候,我就接到了方姨的电话。从他们走到现在,也不过才一个小时而已。“明月姑娘,小旺不知道怎么了,回家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卧室里,一句话不说,我叫他他也不应我,怎么办?”我愣了:“进去多久了?”方姨:“几分钟。”“回去的路上你说他没有啊,会不会是生闷气,不如先不要打扰他,让他自己静一静。”“好吧,那我就先等等,我主要是怕他爸爸下班回来,再看到他这个样子又得发火。”“你不是说,小旺爸爸已经不打他了吗?”方姨的声音虚了一半:“他是说不打了,可是你也知道的,现在的生活水平那么高,我们活得很累,压力大,在上班的地方难勉会受些气,所以有时候他也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说点什么:“要我过去一趟吗?”方姨听到我这么说立刻高兴起来:“当然当然,你来了更好,自从小旺回到城里后,还从来没有和一个陌生人相处得这么久,今天他和你一起拨草可以在一起那么久,已经是奇迹了,也许他还听你的话呢,那就有劳明月姑娘了。”“方姨,我们都是为了小旺好,不要那么客气。”挂了电话后,我把事情经过跟老道长和大师兄快速说了一遍,再把那古怪的录音放出来给他们听。老道长听完,神色凝重:“丫头,如果那小旺真是瘆窥的话,可不容小觑,他连你录他的声音都知道,还会有什么不知道的?所以你去了千万不能掉于轻心,先看清楚情况再说。”话完,老道长扭头看着大师兄:“蠢,还不快点带上家伙什陪丫头走一趟。”大师兄早就有点擦掌磨肩了,此时一听,自然是好,急匆匆上楼去拿了些老道长亲自画下的符咒,至于罗盘还能在包里藏一藏,铜钱剑之类的,一是我和大师兄使出来也没多大威力,再者,这样太过显眼,所以就没有带。准备一番后,赵钦和我,还有大师兄我们便一起下山了。根据方姨发过来的短信地址,他们家其实属于城东区,有点靠郊区的地方。我们打了辆出租车,也就二十来分钟就到了。那出租车师傅看大师兄一声道袍,不由问一句:“小师父是不是余音道观的。”说是啊,他便说那我不收你的车钱,听说今天观里给太上老君真身开光做法事,我原本想上去挂点公德的,可是因为今天生意好,所以一直没有空上去,这车钱,就当我挂公德了,给自己买个心安呗。呃,我们面面相觑之时,出租车司机已经一脚油门跑掉了,害得大师兄感叹道:“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放心,等回去后,我一定把这笔钱挂到公德薄上。”话完回头看着我:“对了明月,你看到仪表显示没有,那是多少钱。”我说二十来块吧,详细的没看。大师兄一脸认真,急忙拿出笔和笔记本,把这事儿给记了下来。我和赵钦莞尔一笑,站在原地等大师兄记好了,才一起往方姨家小区内赶。谁知道刚进小区门,就听到身边有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往里跑,大约有三四个人,都跑得很急。我下意识的就多嘴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其中一个中年女人便回过头来,虽然跑得急,可是脸上的表情却不急,反到是有些摁奈不住的兴奋似的:“听说里面小区楼顶上站着个小孩子,正要往下跳。”“什么?”我心里一抽,头一个想到的会不会是小旺,急忙拨方姨的电话,可却一直在通话状态:“不好,我们快点进去。”三个人快步走到小区里面,这个小区是老式楼房那种,所以小区内设院子并不是很大,很快,就看到院子里有一圈黑压压的,正在看热闹的人。楼顶上的确站着一个人,他迎着傍晚的夕阳,显得那样平静冷漠,他的目光,甚至都不往下看一眼,而是微微抑起,和太阳对视。小旺,真是的他。同时间,一直歇斯底里的哭声把我从失神中拉了回来,方姨哭倒在地上,怪不得刚刚我们没有看到她,她正被几个中年妇女围在中间掐人中呢。我们急忙拨开那些人群上前:“方姨,小旺怎么在楼上?”方姨听到我的声音,睁开泪眼:“明月姑娘,明月姑娘,你一定要救救小旺啊!”一把紧紧地攥住我的手,好像我就是她那根唯一的救命稻草似的。我强忍住手上传来的生痛:“报警了吗?”几个围观的人一起说:“报了报了。”报了消防车怎么还没来,不过,在他们没来之前,我知道千万不能对他们抱太大的希望。我让方姨向小旺喊话,引开他的注意力。方姨就张开嘴巴,撕扯着嗓子一边哭一边叫:“小旺,孩子,你可千万不能跳啊,你要是跳了,爸爸妈妈就活不下去了。”“方姨,不要叫了。”听到她的叫声,我只觉得浑身冒出一层冷汗:“你不能左一个跳又一个跳的,你这是在给他做无形的心理暗示。”方姨这才一愣,吓得连哭也忘记了。我拉着赵钦走到一边,悄声对他说:“我上楼去跟他谈谈,你跟我去。大师兄,你在楼下,现在为止还没有看到小旺爸,等他回来你一定要稳住他,不能让他开口骂小旺,否则会起到反作用。”于大师兄的性格,他一向不善于欠导人,不过现在,他还是肯定的点头:“我尽力。”分工完毕,我跟方姨说我会上楼去试着欠小旺,让她先冷静,配合好大师兄拦住她老公,吩咐完,我和赵钦便上了楼。现在正是傍晚时分,太阳余辉淡淡地从楼梯转角处那脏得分不清颜色的玻璃窗里投进来,我和赵钦一步步快步往上走。“方姨说,小旺一向不喜欢接触到陌生人,等一下你不能露面,但是也不能轻易用法术,否则这么多人在楼下看着,暴露了你的身份就不好了。”我有些担心,在推开楼房顶层的铁门之前,把心里想法跟赵钦说了。他说:“你放心,不过,在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之前,你得小心,至少不能靠他太近。”赵钦的话音一落,他人已经变透明,虽然看不到他,可是,手指上那凉凉牵着手的感觉还在。我转过身,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