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左峰的谎言在心里膈应着,隔天我和阿布给他送汤的时候,难勉,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一时失手,汤洒到了自己手背上,那汤是才从保温瓶里倒出来的,顿时烫得我脸红筋涨。“没事吧?”手却被左峰一下拉住,他很自然的顺手使了张纸巾想要帮我擦拭。“没事。”我急忙把手缩了回来。“哦。”左峰愣在那里片刻,强扯出一丝笑意:“看你心神恍惚的,有心事吗?”“在想昨天晚上小白的出现。”我笑笑:“现在想起来,还是像做了一场梦,我仍然不相信小白会说那样的话。”左峰张了张嘴,不管他想说什么,都被我的电话响声给打断了。我拿出电话一看,又是廖之辰发的信息,奇怪,昨天晚上我明明已经将他给删除掉了。“阿月,救我。”还是那句话,虽然隔着屏幕,而且我也不知道廖之辰现在在何方,可是一种导样感还是从心里油然而升,也许是别人的恶作剧。我便回了一条信息:“廖之辰?”不一会儿对方回:“是我。”“怎么回事?”“阿月,我知道你和余音道观的道士走得很近,我有些状况,能不能请你帮帮忙?”因为是旧时同学,我又要了他的电话打过去亲耳听到他的声音,问他什么事,廖之辰说得见面才好说,没办法,只能撇下阿布去了廖之辰所说的那家咖啡厅。廖之辰,高中时期的校草,家里有钱,人帅多金,这样的人物,虽然在一个班上三年,但我琢磨着他恐怕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因为那时候的我在班里,可以说只是个平凡无趣的闷头小女生。有他的qq号也完全是因为班级群里面,大家伙被班长给拉进去的,这会儿,突然单独联系我,还说要一起喝咖啡,未免让人觉得太过意外。我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在脑海里搜寻着廖之辰的样子,清爽俊朗的,瘦瘦高高的,站在同学之间,很明显就是那种鹤立鸡群的人,不得不说,他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可是等我走进咖啡厅看到他的时候,突然觉得,哦,和赵钦比起来,也不过尔尔。“杜明月。”廖之辰叫我的样子像相识多年的朋友,他站起来,很开心地向我招手。“你好。”我却淡淡地走过去。他这一叫,惹得咖啡厅里其他人都朝着我看。“我给你点了磨铁。”廖之辰坐下,笑起来的时候还能找到一点高中时候的影子,有些男人就是这样的,一笑的时候,总有种给人春风拂面的感觉,他会带动你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也会不自禁的有点想笑。“谢谢。”我笑笑,坐下:“这么多年不见,你没变多少。”“你也是,更漂亮了。”“对了,找我有什么事,你可以直说,因为我家里还有点事。”说实话,和一个连同学感情都谈不上的人,我并不想过多纠缠,更何况,家里还有一位闲得慌喜欢吃干醋的二王爷。“好,你快人快语,那我也就直话直说。”廖之辰微笑着,白暂细长的指尖从桌面上推过来一张支票:“我从朋友那里听说余音道观里的道士能解决一些奇怪的怪异症状,所以,想请你帮我这个忙。”“呵,这个恐怕……我做不了主。”我干笑一下,支票上的数额是不小,只不过最近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想老道长也未必再有那个闲心接案子了,再者,我一点也不喜欢他这种拿钱砸人的感觉。“不,你能帮。”廖之辰向我挤了挤眼睛:“是不是,阿月,我们是同学,你不会见死不救吧?”我一时噎住,对于他挤眼睛这一套,上高中的时候他勾引小女生时就这个样子,那时候是觉得挺帅挺个性的,但现在看来,怎么就透着那么一丢丢的猥琐呢?“你直接叫我全名吧!这件事情真帮不了你,再见。”我站起来。“老同学,你就不能看在雪芳的面子上,帮我一次吗?”身后的这句话,蓦地让我停下脚步,那会儿上高中的时候,廖之辰一直是雪芳的暗恋对像,廖之辰发现了这个小秘密后,他们两还偷偷约会过。那时候,我听过太多雪芳嘴里的廖之辰,她在情窦初开之时,低入尘埃的爱过他。停下脚步的我心里重重一痛,原来我对廖之辰的反感,竟然是来自于那年高中时,他到最后并没有好好对待雪芳。“真是难得,你竟然还记得她?”我转过头去,眼里掠过嘲笑。“我当然记得她,如果我说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你一定不会相信,但是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了,我仍然没有忘记她。”廖之辰用很真诚的目光看着我:“如果雪芳在这里的话,她也一定希望你帮我的,对吗?”犹豫片刻,我坐了下来。是因为追寻曾经和雪芳的那份姐妹感情,是因为她的死在我心里烙下的伤痛,我说不清了,也没办法分辩自己真实的认知,我只是觉得,如果不帮廖之辰,我心里一定会不好受。“算了,你对雪芳是虚情假意还是真的,都过去了,看在大家同学一场的面儿上,你说吧,我想听听你究竟遇上了什么。”“老同学,这就对了嘛。”廖之辰笑了,然后笑着指指门口的一个陌生人:“看到那个人了吗?”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并没有什么异常,像很疲累的上班族一样,利用上班空闲时间,来这里喝杯咖啡坐一坐而已,是个穿着一身西服,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我没言语。“你看他坐在这里真是喝咖啡吗?不,他在等待谋杀别人?”廖之辰目光里掠过一丝精锐。“哦,用什么谋杀?用他那黑框眼镜下的视线?”我嘲讽他一句。“不是的,谋杀一个人,并不要真的用刀用枪,他只要这样坐着,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的,就可以使一个人死亡。”廖之辰看着我:“也许你不知道,其实空气是有颜色的,是实体存在的,比如你的衣服,你的头发,你的鞋子,这些其实不是天生的更不是染出来的,而是空气,是空气随着你的需要而变成你想看到的颜色。”我突然觉得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如果照廖之辰这么说,这空气就会使人觉得很粘稠,像一层会变颜色的胶水,覆在人世间万事万物上,能随意变化出万千种颜色。“照你这么说,那些染布厂,染料厂,他们全都是在说谎话,像皇帝的新装一样,他们向天下人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其实,他们并没有做出任何颜色来,这些颜色其实是由空气变化而来的?”我稳住心神,对视着一个也许是神经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