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墒昀上下扫过他,又转过身,“我没有为你,所以,你不用谢我。”“我知道。”秦啸深呼吸,也不再多说,继续去做他该做的事了。除了这些车之外,他又马上让人将能用的板车,还有马、驴、骡子之类的全部牵了过来,争取多带走几个人。将自己的马牵过来,他将可晴的东西都放在上面,然后转身拉过她,“上去”可晴固执的站在原地,“你呢?”“别管我,快上去”可晴望着他,眼圈红了。她突然上前,双手捧过他的脸,毫不犹豫的就将唇压了上去。秦啸身子一僵,错愕的怔在那儿。可晴放开他,果断的转过去,翻身上马。骑在马上,她仍没有看他,只是哽咽着说:“你别想再逃走了不管你逃到哪,我都会追去的”说完,一甩缰绳,“驾”马儿四蹄腾空,立即冲了出去。雨越来越大,很快,一人一马便没入雨雾里的小路,再也看不见踪影。直到这时,秦啸才慢慢收回视线,低头失笑。狂风刮得树枝乱舞,暴雨倾盆而下,一时间,好像地动山摇。庄典典全身都被打湿了,身子抖如筛糠,脸色惨白着,可她还是站在袭墒昀身边只要有他在,天大的事,她都不会放在眼里她庄典典固然怕死,可更怕一个人。很快,车子仅剩下了三辆。秦啸这时上前,对袭墒昀用极为平静的口吻说:“你们走吧。”他不会因为自己的族人而搭上这些毫不相干的人,甚至,也早已忘了,在此之前他们彼此的对立身份。木吒环视一圈,眯起眼睛看着对面那座“三人”山,神情无比凝重,“已经等不及他们返回来接了,现在就要马上离开”袭墒昀同样觉察到了危险,立即下令让底下还没有离开的兄弟先上车,然后,又把庄典典从身后扯出来,硬是塞给金吒和木吒两人,“先把她带走,我随后就跟上。”庄典典愤怒的瞪着他,可他视若无睹,不去看她。两人一怔,立即说:“那怎么行?要走也是你带着她走,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就留在这里断后”“现在不是争这些的时候”袭墒昀沉着目光,望住两人说:“这些兄弟是我带出来的,我不可能丢下他们,自己先走”“那我也不走”庄典典算是和他杠上了,瞪圆了眼睛,已经铁了心。袭墒昀仿佛失去了耐心,一只大手就捏住了她的一双手,走在泥泞的地上,将她塞进其中一辆车里,再关上门,落锁。隔着玻璃,无视她死命的拍打和控诉,他一字一句说:“你现在没资格和我谈条件,因为,你的命握在我手里。”“该死袭墒昀你放我了去”袭墒昀不再去看去听,对两位师傅说:“帮我照顾好她。”两人对视一眼,也没再多说,转身就上了车。想要去安慰愤怒中的庄典典几句,可又不知道说些干什么。雨下得实在太大了,这一路都是坑坑洼洼的泥土地,车子顶着风雨,随进都有被掀翻的可能。庄典典就趴在后车座,用力的捶着窗,看着那个男人站在原地,身影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混蛋”她气到,眼睛却情不禁的红了,“你也真是放心让我一个人……”她不想再看,气鼓鼓的坐回到椅子里,低着头,实在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哭的样子。太他喵的丢人木吒开着车,从车镜中看她一眼,然后叹息着说:“袭少爷这会可是比你还要难受呢。”对一个男人来说,没什么比把重要的人,不得已交给别人更无奈的事了。庄典典没吭声,却缩着肩,把自己抱成了一团,像蜷缩在笼中的鸟。这时,身边的一位大婶,递过来一块肉干,“拿去吃吧。”庄典典缓缓回眸,大婶对她和蔼一笑,“没什么比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更让他放心的了。”将那块肉干塞到了她手里,“吃吧。”庄典典想笑,可脸上一凉,伸手摸过,竟是泪。心底的不安,形成一张巨网,向她席卷而来……她猛然回头,想要再去看看身后的男人,可是,却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只剩下地动山摇,铺天盖地的暴雨。寨子里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就剩下了十几个人。秦啸看一眼身边那几人,“为什么不走?”他问。大头憨憨的笑了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跟在三哥身边习惯了,三哥要是不在,不知道该干嘛好了。”竹竿也是猛点头,“对啊三哥到哪我们就到哪”阿丑闷闷的“嗯”了一声。秦啸低下头,嘴角掩不住的勾起一抹笑,“那好,就让我们一起见证秦家最后的时刻吧。”三人愣了,不明白他的意思。秦啸这会又抬起头,望一眼身后的寨子,他说:“也许,老天突然安排这次考验,就是想要我们能够放弃这个不必要的坚持。”“三哥,你要……”大头似乎猜到了什么,满脸的震惊。秦啸淡然道:“也该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几人什么都没再说,但是从他们的表情不难看出,虽然不舍,但是也都被困住了太久,心都快要麻木了,渐渐忘了他们最初的想要的是什么了。在他们身后,袭墒昀看一眼还留在这里的几个兄弟,说:“就按照我之前说过的做,没问题吧。”“没问题”“好。”他去看秦啸,“要开始吗?”秦啸“嗯”了声。袭墒昀立即朝这些人点点头。远处的三人山,渐渐有了一片泥土滑过,原本只是一小片,最后越滚越大,就像滚雪球似的,朝着山脚飞流直下守卫了他们这么久的山脉,似乎也感觉到了疲惫,在这一刻,化成千军万马,滚滚而来。一时间,天地变色,狂风摇曳,一排车辆就像这天地间小小一蝼蚁,在挣扎着求生。“快点”金吒催着,一车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从没有见过这种阵式,好像瞬间就会被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