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世子哭着要找你,哭得太伤心了,我们听着真的不忍心。要不,你还是见见他吧?”倾忧从外面走进来,对着苏澜说道。苏澜正在看书,听了她的话抬起头来。她竖耳倾听,果然从远处传来零零碎碎的哭声。那小子哭得撕心裂肺,不知道的还以为对他做了什么。毕竟是自己生的小崽子,就算心里难受,只想安静地呆一会儿。听他哭成这样,也是心疼得不行。“带他过来吧!”倾忧听了,脸上露出大喜的神情。她小跑着出门,朝着夏侯熙的方向跑去。倾情的伤势比她严重,她让她休养着。如果御医配不出消除疤痕的药膏,她决定一直养着倾情。倾忧一个人忙不过来。毕竟她院子里的二等丫环和三等丫环,以及那些负责打扫的粗使婆子就有十几个。别看院子不大,需要处理的事情却很多。倾忧要管理这个家,她的身边又离不得人。于是她从二等丫环中提了一个上来暂时取代倾情的位置。那丫环叫香草,是个勤快不多话的姑娘。平时苏澜对她的印象不错,就提拔了她。“娘……”夏侯熙站在门口,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苏澜已经让香草把早就准备好的面纱拿过来戴上。她不想吓着夏侯熙。毕竟他还这么小,什么也不懂。“过来。”苏澜朝夏侯熙伸出双臂。“不是要见我吗?怎么不过来?”夏侯熙扑过来,依偎在她的怀里。“娘,外祖母说你生病了,不能打扰你。可是你生病了,我不是应该陪在你的身边吗?为什么说我会打扰你?”夏侯熙觉得委屈极了。“他们不让我见你,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苏澜没想到夏侯熙会这样敏感。她温柔地说道:“娘怎么会不要你?真是傻瓜。娘病了,害怕给你过了病气,才会暂时不见你。等我的病好了,自然会来找你玩。你可是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娘生你的时候可痛了。”“我知道。”夏侯熙说道:“就像是舅母生下小雨萱的时候叫得可痛苦了。我在院子里听得清清楚楚。”“对啊!娘当初生你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每个娘生下他们的小宝贝时,那种折磨就像是受刑似的。可是只要生下自己的小宝贝,当娘的都会很幸福。所以说,熙儿是娘的小宝贝,娘永远也不会不要你。”夏侯熙听了苏澜温柔的话语,这些日子的不安总算是消失了。别人有爹有娘,他的身边只有娘,没有爹。如果有一天连娘都不见了,他岂不是没有人疼爱的孩子?别看夏侯熙人小,其实心眼多着呢!可是这一点,身为他亲娘的苏澜却没有察觉。她只把他当无辜的孩子。“娘,你为什么蒙着面纱?我看不见你了。”夏侯熙想要取下苏澜的面纱。苏澜脸色一变,握住他的手腕。“痛……”夏侯熙痛呼。“娘,好痛啊……”苏澜连忙松开他的手,紧张地吹了吹被捏痛的地方,担忧地说道:“痛得利害吗?是娘不好。”“娘不想让我见你的脸,是脸生病了吧?”夏侯熙努力恢复平静。“娘别担心,我不会摘就是了。”苏澜一把抱住夏侯熙,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眼泪吧哒吧哒地流淌下来。“熙儿,娘的脸变得很丑,你会不会害怕?你会不会嫌弃娘啊?”她并没有表面那样平静。那是她的脸。当她走在大街上,所有人用同情或者遗憾,甚至厌恶的眼神看着她,她会受不了的。她向来骄傲,就算面对夏侯暄,她也不缺底气。可是现在她却不敢站在他的面前。夏侯熙紧紧地抱着苏澜的脖子:“不会的。娘生病了,我知道的。在熙儿的眼里,娘亲最漂亮了。”倾忧在旁边心疼地看着苏澜。苏澜那样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变得这样消极,全是那场火灾害的。她突然有些埋怨锦绣公主。身为一个公主,怎么连手下的人都看不好?这天气又不是容易着火的,大白天的还让厢房失火,使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嗯?刚才她想到了什么?她在想,大白天的不用蜡烛,这个天气又不是容易着火的,可是锦绣公主的厢房却失火了,这明显有点奇怪啊!还有,锦绣公主又不可能在那个时间点休息,怎么会跑不出来?“小姐……”倾忧开口就想向苏澜汇报,就像以前那样听从苏澜的吩咐。可是话到嘴边,她却说不出口。先不说这只是她的猜测,所有的猜测都没有依据。就算是真的,那又能怎么样?抓住那个纵火的凶手也不会改变苏澜毁容的事实。“怎么了?”苏澜侧头看向倾忧。“有什么事情?”倾忧笑了笑:“奴婢想到倾情还没有喝药,奴婢先去看看她,盯着她把药喝了。”“那你去吧!这小蹄子居然怕苦药,真是没用。”提起倾情,苏澜的眼里闪过一片柔色。她救锦绣是心甘情愿的,就算到了现在的地步也没有后悔过。毕竟她要是不去救她,锦绣和肚子里的孩子必死无疑。可是倾情在那个时候完全没有必要来找她。她最终不顾自己的安危冲进来了。这是她欠倾情的。倾忧出了门,却没有去找倾情,而是去了锦绣的院子。最近家里事情多,苏童不像以前那样整天忙生意的事情。他现在应该在书房处理那些账本。苏澜不管逍遥居,逍遥居的生意只有苏童能管。而加上他自己在外面的生意,最近应该是很忙的。“我要见大爷。”倾忧对守在门口的随从说道:“我有事情想向大爷汇报。”随从认得倾忧,知道苏澜身边的两个丫环都是值得信任的,连汇报都没有就放她进去了。“大爷。”虽然随从没有汇报,但是倾忧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敲了一下门。“奴婢是倾忧。”苏童在里面说道:“进来。”倾忧走进门,恭敬地说道:“大爷,奴婢有几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