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面色有些古怪的盯着谢慎看了良久,这才咳嗽声道:“先生......你和这唐寅不会有些什么吧。”谢慎立刻明白了朱厚照的意思,面色红道:“陛下多虑了,臣和唐公子只是朋友。”“嗯。”朱厚照沉吟了片刻道:“若真如先生所说,那这唐寅确实是被冤枉了。这样吧,朕命张永拟写道圣旨,恢复其功名。”对于朱厚照来说,这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但对于唐伯虎来说却是命运的改变。“臣谢过陛下!呃陛下,臣还有事相请。”朱厚照心道先生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平日里不会这么吞吞吐吐的啊。“先生请讲。”“大明科考三年次,不少读书人饮恨落榜,但他们才学都不差,不能为朝廷所用实在太可惜了。陛下不如开设恩科,给他们次机会。”谢慎硬着头皮说完这段,心虚的朝朱厚照望去。朱厚照笑而不语,定定的看着谢慎:“先生这是为了唐寅才这么说的吧。”“陛下英明。”谢慎尴尬的笑了笑道:“唐公子是有大才的,不能为朝廷所用委实可惜了。”朱厚照背负双手踱了几步,猛然转头道:“这个唐寅确实不错,虽然性子孤傲了些,但是敢作敢为用先生的话说就是真性情。这满朝公卿,个个人模狗样,满口道德文章,其实都是些伪君子。”见谢慎脸黑线,朱厚照连忙补充道:“先生不要激动,朕不是在说你。”“臣不敢。”“哈哈,这唐寅的性子朕喜欢。先生信不信若是换了那帮御史言官,是抵死不会撞柱子的。”谢慎那个瀑布汗啊。谁没事喜欢撞柱子呢?撞得鲜血直流,想想就疼啊。“这么说,陛下是答应开设恩科了?”“自然。朕什么时候负过先生?”谢慎听的阵感动,冲正德深施礼道:“陛下之恩,臣无以为报。”“好了好了,肉麻的话先生便不必说了。那唐寅应该快醒了,先生去看看他吧。”“多谢陛下!臣告退!”谢慎又冲朱厚照施了礼,这才转身离开。............唐伯虎这头撞得真惨,虽然没到开瓢的地步,但额头上也肿起了大包,血块凝结片青紫,个惨字都不足以形容。谢慎来到唐伯虎屋中时,这位大才子还在昏迷之中。谢慎冲御医道:“侯御医,这唐寅什么时候能醒来?”“启禀小阁老,此人撞柱后瞬间昏迷,如果血块不消散恐怕得昏迷段时间。”“这......就是说侯御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了?”谢慎心情有些沉重。“是这样的。快则日,慢则...不好说了。”“有劳了,这里交给本官好了。”“下官告退!”侯御医挎上药箱转身出了屋子。谢慎坐到床头看着憔悴的唐伯虎,不由得生出怜意来。唐寅虽然狂放随性,但很合谢慎的胃口,他是真心想交这个朋友的。朝堂之上明枪暗箭,还是需要有批自己人的。光是王守仁显然还不够,若是唐伯虎也能为其所用绝对是大助力。便在谢慎深思之时,唐寅忽然抓住谢慎的右手,吓得谢慎个激灵险些背过身去。“咳咳......”唐伯虎睁开眼睛,迷茫的问道:“我这是在哪儿?”“伯虎兄,这是吴员外府上。”“吴员外府上?我不是在回云阁吗?”谢慎没好气的翻了记白眼道:“对,伯虎兄还怒之下在回云阁撞了柱子呢。”“呃......”唐伯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这么说来我没死了。”“有这么多御医在,伯虎兄便是只剩下口气他们也能给你救活了。”唐伯虎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让谢大人看笑话了。其实唐某也是时急火攻心。”谢慎和声道:“伯虎兄的心情谢某能理解,不过有些事情也不必那么悲观的?”“此话怎讲?”唐伯虎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中又射出了神采,连忙催问道。“方才谢某已经面见了陛下,陛下已经下旨恢复伯虎兄的功名,并准备在明年开设恩科了。”“这......怎么会。”幸福来的太过突然,唐伯虎直是不敢相信。他和天子在青楼抢女人,狠狠拂了天子的面子,天子还会恢复他的功名?“这种事情,谢某怎么敢扯谎,自是千真万确的。恭喜伯虎兄了。”唐伯虎嘴唇张张合合,那副样子直是叫人不禁想笑出声来。“其实陛下是个很和善的人,就是有时候随性了些。”谢慎笑着解释道:“等将来伯虎兄入朝为官了就能明白。”唐伯虎感慨道:“这定是谢大人的功劳,谢大人之恩唐某谨记在心!”说着唐伯虎便要起身冲谢慎行礼,谢慎忙按住他道:“这些虚礼便不需要了,伯虎兄若是真的念谢某的情便好好养伤,等伤好了才能全身心的温书。”唐伯虎感动的无以复加,就差抹眼泪了。他心道自己要是早遇到谢慎恐怕整个人生轨迹都会不样了吧?不过现在还不算晚,都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他才三十九,还不算老!此刻唐伯虎只觉得热情满满,无比期待明年的恩科了。“不过有事谢某不明白,还请伯虎兄告知二。”“谢大人请讲!”“谢某那日与伯虎兄在沧浪亭会后,伯虎兄已经知道有恢复功名的可能,为何还会流连青楼楚馆?”唐伯虎苦笑声道:“谢大人有所不知,唐某这次去回云阁就是跟凌波姑娘作别的。唐某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温书准备大比,自然不会再有时间去和凌波姑娘相会,告别下总是应该的吧?”谢慎连连点头,心道唐伯虎真是个痴情种子。不过这样看,唐伯虎跟朱厚照拼死相争便不难解释了。换做是谢慎,与佳人这最后面也是要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