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卓景的手兀的一松,嘴角冷冽:“这是你的真心话?”我逼着自己站的笔直,不能摇晃,不能倒下。硬着头皮看着他:“是。”天知道我多想维持上一刻的那种温馨,也多想跟他说,和好吧,我也累了。但是为什么在我刚刚动摇一点的时候他说让我去手术啊,曾经我真的傻傻的以为手术是我跟他最好的归途,但是现在我明白了,除非他能彻底的接受我这具阴阳人的身躯,否则,我们这辈子都是没可能的。而且对我来说,那也算不得真爱的吧,他还是嫌弃,嫌弃我是阴阳人。卓景半晌都没吭声,好像是不认识我,过了好一阵儿,才有些咬牙切齿的张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嗯,你到底让我怎么样。”“我没有要你怎么样,我只是不手术而已,我是阴阳人,你能接受就接受,接受不了,我也没办法。”我不是故意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事情为什么总不按照预料的那么去发展,卓景不懂。我亦不知道如何开口才能把这些话都说出来,我要告诉他,你必须要接受我这样的身体,并且完成床笫之事,这样,才能破了我的驳婚煞吗,否则,在一起之后只会有更大的磨难阻碍着我们,我该怎么说,到时候,我也许什么能力都没有了。那种不可预料的感觉真的让我无比惊恐。“哈哈。”卓景看着我,忽地冷笑了两声,但笑的更像是自嘲,眼里,也第一次有了叫做‘悲怆’的东西:“林乔,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你还想多过分。还想把我的爱践踏到哪种地步,从我十六岁开始,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结果,这个小姑娘有一天却在众人面前扇了我一记重重的耳光,两年,我发现逼着自己忘不掉你,那我就只能逼着自己忘掉那不堪的回忆,我以为我再见到你,我只会恨你,恨你让后这两年过的异常的艰辛,但是我发现我恨不起来,好,既然如此,我再退一步,我接受你曾经是个阴阳人的事实,我让你手术,只想让我们好好的待在一起,你究竟要逼我到何种地步!!”伴随着他最后一记怒吼,我早已泣不成声,:“不,我没有逼你,是你在逼我啊,是你在逼我……”我的苦有谁能知,你只是轻飘飘的就替我做出了选择,有没有想过在我这里要跨越多大的鸿沟,为什么要质问我,而我又能去质问谁!!“我逼你?”卓景的声音忽然低沉,,浑身的力道都松懈了下来,后退了两步,看着我轻轻的摇头,眼里忽然跃起了一丝失望:“你以为我爱你,你就可以有恃无恐拿我的爱来要挟我吗,啊,我已经接受你曾经是个阴阳人了,难不成,我还要跟着一个身上长了跟我一样的东西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吗,林乔,你是怎么想的,你能告诉我吗。”我摇摇头,现如今我会做的动作好像只有这个了,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把彼此推入一个死胡同,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逼他,更不想伤他,看他这样,我心里真的更疼,“卓景,我们真的不合适的,我求求你,你也别再逼我了,我现在真的不能手术的,真的不行的。”“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吗。”当然,很爱——但是我说不出来,我看着他,除了很窝囊的哭好像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东西,爱又怎么样,就是因为爱了,才知道在一起会有多难,才会对未来的幸福有一种恐惧感,我要是一无是处了,我还怎么帮你啊。小时候天真无邪,你说让我当你的御用阴阳师,我也很高兴的答应了,但是谁能想到,有一天的结果居然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条件是做不了阴阳师了?而接吻的时候我脑子空白,当我自己以为我也许还可以再度奋不顾身一把的时候,你却告诉我,让我去做手术?殊不知,你接受不了我是阴阳人的这点,现在却是对我最大的伤害,我们看来真的是没办法了,你喜欢的只是纯粹的女人,而我,却没办法变成纯粹的女人,这才是最大的悲哀吧,我们看似很近,却又无比遥远,远的都是站在各自的悬崖边上儿,你好像迈出一步,但却并不是迈到我这的身边,而是跌入了你眼前的万丈深渊。“我懂了。“卓景看着我却直接张口,眼里是深深的无力感:“你太自私了,林乔,你果然变成林乔了,至少曾经的马娇龙知道爱是付出的,而你,却什么都不想改变。”我抬眼看着他,算了,既然有些话永远说不出口,那这恶人,我担了,两个人,总该有个结果,两年前错就是在我,那两年后,错还是不是在我身上,也无所谓了,反正,我一直都是错的,从出生开始就是错的。“是,我什么都不想改变,我就只是我,我也不想为了任何人去动刀子,我很喜欢现在自己的状态,你现在知道了,我已经变了,以前我傻,但是不代表我会一直傻,卓景,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像你这样的家庭就算我是个普通女孩子你父母大概都太好接受吧,更何况,我还是个……”“闭嘴!”卓景忽然打断我的话,“别用那张脸说出那个让我讨厌的词。”我却轻轻的笑了:“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是阴阳人,你听清楚了……我是阴阳人。”我多想无心无情无挂牵啊,这样,看着他眼里的受伤我就不会一边暗骂着自己,一边装着心狠自私了,爱情明明是很美好的东西,为什么在我这里,却变成了最伤人的利器?卓景看着我,眼里满是陌生,是啊,他也一定想不到,这爱情会是如此残酷的,脚步又踉跄的倒退了两步,猛地绊上了从我店里买来的那堆东西上,看着他的重心一空,我的心瞬时一紧,本能的上前去拉他:“哎,小心……”他却直接推开了我,我的脚不太吃力,被他一推,身子一个趔趄,直接扶住旁边得墙壁,:“卓景……”卓景跌坐在那堆窗帘旁,也不看我,一张脸上毫无表情。池上池才。我咬了咬牙,上前想去拉他:“你没事吧,没摔到吧。““滚。”我伸出去的手伴随着他吐出的这一个字而戛然而止,悬在半空,又默默的收回,是啊,我这是在做什么,给人一巴掌再投去一个甜枣,我想那不是卓景的性格吧,他是伤了就会恨的性子,那么,就恨我吧,至少恨不纠缠。他沉着脸直接从地上起身,两步走到办公桌哪里拉开了一个抽屉,随即‘啪嗒’一声,扔出来了一个东西:“拿着你的东西,滚吧。”我回过头,看着被他扔到办公桌上的手机,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淡定,走到办公桌前,抬起眼,看着直接背过身站在那里的卓景,张了张嘴:“对不起。”他背对着我站着,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声线依旧恢复了以往的清冷:“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见你。”我垂下眼,泪腺真的一遇到卓景就有些过分的发达,咬了咬自己的唇,:“嗯。”转身,我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看他,多么笔直而又宽阔的背身,如果他也此刻回头,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的一切不顾,我心里清楚,这一刻我是有多舍不得,我知道他难过,我又怎么舍得他难过,我亦不知道这是不是如他所愿的最后一眼,只是我真的想不明白,生活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酷,非要我一次次的得到,却又得亲手的,一次次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