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说话不到半个小时,院子里传来自行车铃铛声音,高阳是个大嗓门,“爷,奶,爸,妈,小宇回来了!”
一大家子人全都涌到院子里,高家老太太拉着她乖孙的手,哭的泣不成声。
左右邻居探头探脑的往里看,高满堂大手一挥,“进屋,进屋,外面怪冷的。”
众人簇拥着高宇进来,坐在炕边的周凝起身,观察着高宇的气色。
说实话,与先前没有任何差别,可她是医生,尽管不是心理医生,但是一些刻板行为还是说明,高宇的病随时都有可能复发。
精神类疾病,患上后基本就是终身的,需要周围人精心呵护才有可能避免刺激,以免发病。
他才十九岁,有大好的前途和大把的光阴,如果走不出来,恐怕这一生都毁了。
最明智的抉择,就是沉默。
高宇目光扫过她,只是瞬间停留,之后就呆呆的看着墙上贴的年画,刚刚周凝也饶有兴趣的看了半天,是讲诉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爱情故事。
她第一次见到属于这个年代的传统文化,还是彩印的,像漫画一样的九宫格图,画风简洁,故事性强,颜色搭配十分优美。
(年画这种东西没有几年就退出历史舞台,想看到只能去一些民俗博物馆。)
她偷偷观察着高宇,很长时间仰着头,他似乎被画里凄美的爱情故事所吸引,久久不愿挪开视线。
周凝已经做好准备,如果他被古人的爱情故事刺激到,第一个跳上炕把年画给扯下来。
可是高宇几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高家人挺牛逼的,也不知道这副年画是他们故意贴在这里试探高宇的,还是无心插柳,反正高宇现在反常的表现,让周凝很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