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事来通知你们的,正事。”还没吃饭完,家里又来人了,是梁家堡的村长,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头发乌黑锃亮,穿着一身休闲服,却蹬着一双高腰作战靴,上头还有logo,是金州某服装厂生产的,有军工血统,在金州很流行。嗯,流行的人群是孙勇之前的那种身份的人群,穿着出去吓唬人挺管用。不过,这可不是指拿出去吓唬人的,鞋底是铁板,鞋尖儿上蒙着一层钢板,踢出去能踢断人的大腿骨的好东西,打架的人穿着,更让他们好勇斗狠。这是做好准备万一打起来好动手的啊。林沐阳皱皱眉,全村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要开始斗智斗勇了,现在他就想知道,对方准备的招数究竟是什么样的。梁婕知道这个村长,论辈分,他是小辈,侄子一辈的,在村里很有威望——能带人从梁婕手里要来钱,所以威望高。“知道你在体校练过几年,但别那么明显,我在外头闯社会的时候,你还只是个鼻涕孩子,上家里来,带着一股子杀气,给谁看?”梁婕很冷淡,把自己的碗筷收拾起来准备去厨房洗,她不无劝告地说,“有那点能力,留着给村里多出点办法,以后怎么过吧。”村长怒道:“你还有理了,跟村里老年人啥态度,你还觉着我不尊重你,是不是?”林沐阳站起来,走过去,突然两个耳光,抽完了才拍拍手道:“记住了,她不但是你长辈,还是你们全村的衣食父母,这份恩情你们可以不认,我一个外人却不能视而不见。就你这种村长,趁早想办法怎么把自己的烂账算清楚吧,等进去了,你可就没这个机会了。”穿着军靴也没用,村长知道孙勇,而且,昨天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让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是练家子,但跟这种全靠勇气力量打出威名的人相比,他根本不是对手。“这笔账我记下了,不怕没机会算!”村长捂着脸,没动手,没吓唬住对方,那就没用了,军靴白穿了。林沐阳耸耸肩:“别怕,我会给你很好的机会的,说吧,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放心,我会掌握好机会的,小子,你等着,梁家堡不是你进来就能出去的地方!”带着狠毒的狞笑,村长拿出一张纸丢在桌子上,道,“梁家堡的出身如果还认,那就要参加一年一度的全镇摩托车大赛。你不是总觉着我们老是拿你的,没帮你做什么吗,好,今年全镇的摩托车大赛,村里决定,你们家十多年没参加了,今年就让你们一家去,记好了,梁家堡的人,就没有孬种,没有连赛场都不敢进的孬种,不过,你们要是想帮忙,你们自己接了也行。”摩托车大赛?这什么比赛?现如今全国大部分地方都在禁摩,金州没有开始,但民间搞这种摩托车大赛,这也行吗?对了,金州靠近草原,以前这里也是牧马的,赛马对于金州老人完全不陌生,前几年金州还组织过那达慕,虽然那只是借用那达慕的名头。现在没多少人牧马了,看来,改成摩托车了。这更刺激,不过危险性必然也几十倍上百倍地增加。梁婕脸色一变,厉声道:“镇里的赛马都停了,政府明令禁止的事情,现在为什么还在继续?”“没有赛马,听清楚,是摩托车比赛,摩托车,明白吗?”村长得意起来了,他看到这些人的脸色都凝重了,还以为他们是怕了,得意地道,“记住了,我们没有违反规定,十几年前就不赛马了,这你是知道的,可我们现在举行摩托车比赛,这有什么问题吗?”这件事是真是假,实在难以证明,不过,梁婕对镇里完全不了解,以前也不在意这些事情,她也不清楚是不是每年都有摩托车大赛。“你说的是真的?”梁婕从厨房出来,拿来那张纸看着,严厉地看着村长,厉声喝问道。村长摊摊手,不屑道:“还城里人,还大老板,这点见识都没有——这是市里都支持的一个群众运动项目,你打电话找市里的领导去问,前提是你还有那个能力。不过你不要忘了,千年的比赛,本来就应该是你自己去的,村里考虑你忙,就派别人去顶替,后来出了点事情,整个人都快摔成几片了,当时找你要钱,你也没给,这件事总没忘吧?”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件事,梁婕气的嘴唇都有点发青,冷笑道:“那我还真应该感谢你们,我好像记得任何群众运动项目,参加不参加都要靠自己决定吧,哪个人给你们规定要分派的?”村长哑口无言,恼羞成怒道:“没说这个,我在说你当初为啥不给钱。”“什么伤居然要三百万的治疗费,哦,好像是山娃吧,我记得,他好像去医院当天就出院了,连医药费算下来也没超过三百块钱吧,三百万,你们要怎么给他治疗?整容吗?”梁婕把那张纸砸在桌子上,断然拒绝道,“谁想去谁去,这是可以参加,也可以选择不参加的活动,我为什么非要参加?”村长急了,拍桌子道:“你还是不是梁家堡的人?我问你,你承不承认你是梁家堡的人?梁家堡数百年的光荣,你有没有义务无维护?”梁婕呵呵一笑,道:“我只知道祖先挺不光荣的,第一代有名有姓的祖先是叛徒,当年抗战的时候,梁家堡也没少出汉奸吧,如果是这种光荣,我还真不稀罕维护。好了,不要拿逻辑不同的事情来说事,你们想参加,你们自己组织,我一不出钱,二不出人,至于我的户籍问题那是法律规定好了的,你们看不惯可以不看,但以后谁要想跟我为难,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村长大怒,喝道:“你以为你是谁,村里的人你说抓就抓,他们犯啥法了?”梁婕已经动手了,这是早就计划好的,昨天晚上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