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农村的大门一般都有顶子,跟房顶一样,不过基本上都是平的,也比较大,上头可以晒东西,有时候,村民到了秋天,收获的大白菜会贮藏在地窖,而萝卜这样的东西会做成萝卜干,到了深秋季节,在北方的农村经常可以见到每家每户的房顶上都晒这萝卜干,这种大门顶上的空间,甚至可以让四个人一张桌子四张凳子在上头打麻将,有多大可想而知。这时候的门顶上就有四个人,并排趴着,手里都有武器,但并没有狙击步枪,这是弊端,也是好处。他们手里的自动武器可以为他们提供很强大的火力支援,而且,那四个人可不是单独存在的,他们和房顶上的两个活力点形成了一个完全可以封锁门前场院的火力交叉点,这种布局是部队比较常用的防御工事型安排,对于十来个人来说,他们完全可以凭借强大的活力点把一切想从正面冲进梁婕的舅舅家的人封锁在外头。当然,这些人是专业的杀手,至少是专业的安保工作者,他们是不会因为对前头的重视而忽略了后头的空缺,在房屋背后,房顶上两个观察点在用望远镜观察着来自院子背后的一切风吹草动,一旦有任何声响,在他们旁边的两个活力交叉点就能马上调转枪口。这十多个人,完全能够为他们的大部队争取至少半分钟的反应时间,半分钟,几乎都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败了,他们是有不怎么高明,但足够谨慎的领头的人。“有没有可能悄悄潜伏过去?”孙勇低声问道。察猜摇摇头,道:“不把他们的观察手吸引开来,没有可能悄无声息地靠近。如果干掉对方,我们很快就会面临整个村子都被他们挟持用来对付我们的局面,可别忘了,这不是在金州,我们的敌人可不只有眼前这些。”他对邻市的印象很恶劣,的确,这里是比金州发达,可这里的人对他恶意太深,他并没有在这座待过一段时间的地方做过什么事情,甚至连在这里的那段日子里出门都很少,但他现在是这座城市的敌人,他们想从他这里打开一条缺口,别人怎么想察猜不管,他心里很郁闷。所以,察猜对这座城市是充满警惕的,至少是不信任的,尤其这座城市的管理者。孙勇骂道:“这帮人还真无法无天,这么多人,这么多武器,他们是怎么出现的?我就不信这些当官的没一点察觉,要干掉这些人不容易,要在不惊动那些当官的的前提下解决这些人更难,现在该怎们?要不——算了,我那办法未必管用,对这里不熟悉,谁知道我们挨家挨户往过走会不会碰到敌人,他们可比我们先来好几个小时了。”这就对了,做事情不能光想着解决问题,还要想着怎么在不引起太大风波的前提下解决问题。这座城市缺少的很多,拥有的也很多,总体来说,这座城市是平静的,如果有人想打破这座城市的安静,引起整个城市的居民的恐慌,那自然是被要讨伐的对象,就连敌人都知道的道理,我们怎么能够不清楚呢,解决眼前的事情,光靠勇气可绝对不成,还需要想办法,这才是成熟的解决措施。“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那么两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看他们会怎么应付。”察猜低声说着,但手里的狙击步枪可以点都没有偏移,他一直在瞄准大门顶上那几个人呢。在察猜心里,解决这个困局并不是没有办法,但那不保险。这些人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谁也不敢保证他们到底还有多少人在潜藏着,这个小村是不是他们孤注一掷的地方,这是谁都说不清楚的事情。冲出去被包围了,要怎么突围,突围之后敌人会不会恼羞成怒把全村人当人质,要挟邻市的政府和金州展开谈判,用林沐阳他们换全村人的安全。到那个时候,邻市可就有名正言顺,甚至理直气壮的借口把林沐阳他们先抓过去了,他们拿出老百姓的利益作为谈判筹码,这可是一顶足够强大的帽子,金州是没有办法阻拦的,更何况,一旦真的发生了直接交火,恐怕社会各界想的都是这个村子的安全,而不会多考虑别的事情。到那个时候,社会舆论的压力,加上试图破坏金州的发展计划的各方势力,甚至还有金州内部的反对势力,金州必然无法招架,而梁婕也只能把利益完全交出来,那种情况下,没有人会讲道理,平息事态才是最重要的。必须展开深夜袭击才行,决不能给敌人任何反应过来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敌人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形成绝佳的时机,察猜不会让机会溜走。三个人密切关注着老林那两人的举动。老林大大咧咧的,绕着村长转了一圈,忽然踹了一脚,骂道:“你小子就是村长啊,你说,你为啥不和安天水泥合作了?为啥要让人家的规划功亏一篑?”没错,这家伙找到的借口就是这个村原本和一家水泥厂谈好了合作,要在村里办一个预制厂,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谈判的好好的,在最后签字的时候村长反悔了,那家公司倒没损失什么,但对这个村很不满,在新闻媒体上买了一下话语权,对这个村可算是狠狠批判了一番。这是好事,这座村子就在湿地旁边,水泥厂也好,预制厂也罢,那可都是高污染的工厂,真要在这里建立工厂甚至基地,湿地的环境一定没法得到保证,这一大片山水可是一个生态系统,村里搞有高度污染的工业,必然会带动湿地环境的变化,别的不说,光空气污染就足够逼着栖息在村后那片湿地的鸟类加快离开,没有生物链的湿地,那就不再是湿地了。没有湿地,这个村子还是村子吗,人都跑光了,还谈什么发展不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