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十万大军吃的粮草,那得有多少?封建社会早期,由于生产原因,农民一般只吃两顿饭,分别在上午和下午,这时候只有富家大户才吃得起三顿饭。按照两顿饭来计算,每顿饭半斤主食,一天也就是消耗一斤,而汉代一石是二十七斤,基本上等同于人一个月的饭量。十万黄巾贼吃一个月,也就是十万石,也就是两千七百吨粮食,忽然之间被刘烨一把大火就给烧掉了,那声势得有多雄壮?一把大火熊熊燃起,长社城头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恩,这是?”皇甫嵩饶有兴味的看着一把熊熊大火,竟然是在黄巾贼大营之中烧出来的。随后只见得无数黄巾贼忙进忙出的来回救火,但是却有一只铁骑忽然从营寨之中杀了出来,杀得黄巾贼丢盔卸甲,无力救火,于是乎火焰越发的高涨。皇甫嵩津津有味的看着,只见得这只汉军颇为勇武,先后杀散了数只黄巾贼。不过如今这只汉军却好像陷入到了麻烦之中,因为波才率领大军亲自来了,刘烨和于禁站在平地还不怎么看得清楚,但是皇甫嵩就站在城头上,站得高自然看得远。波才通晓兵法,早就在正面杀到之前,命令何曼诸将从两翼引军包围,大军从三面包围而来,阵势好似铁桶一般,将历城军四面合围,牢牢的包裹起来。而这时孙铎兴冲冲的跑上城头,马不停蹄的跑到皇甫嵩身边,兴奋道:“郎将!方才某出城已经查清,黄巾贼囤积在东大营的粮草被烧了个七七八八,黄巾贼无能为也矣。”皇甫嵩听闻此言大喜:“当真?”孙铎拍拍胸脯:“末将以项上头颅做担保!”皇甫嵩微微一笑,随后指向城外。“你看。”孙铎放眼望去,只见得黄巾贼铺天盖地,隐隐约约将一彪军马合围一处,四面的阵势重重围围交叠在一起,不知道多少重军阵布下了天罗地网,铺天盖地的黄色已经把那一小搓鲜红色颜色彻底淹没。“这?”皇甫嵩沉声道:“这便是烧毁了黄巾贼粮草的军马。”孙铎转过头来,吃了一惊:“便是他们?”皇甫嵩点点头,而孙铎则是叹一口气,神色复杂:“郎将,这只军队只怕要被波贼围歼了……”皇甫嵩的身影缓缓转了过去,似乎是不忍心看到这只微不足道的汉军被吞没。“孙铎。”“郎将。”“汝可知道,本朝章帝旧事?”孙铎摸了摸脑袋,摇摇头:“某只知道上阵杀敌,却不通晓旧事。”皇甫嵩也不以为意:“本将给你讲讲如何?”虽然对于郎将这个时候给自己讲故事有些不理解,不过孙铎还是洗耳恭听。“那是本朝章帝时期的旧事了,永平十八年,明皇帝驾崩,章皇帝亲理政事,北匈奴遣兵数万寇西域,耿恭领兵三百往救车师。匈奴数万大军围城,耿恭以数百人坚守,吃皮甲,挖井水,匈奴不能破。求援信发到洛阳,朝廷为此展开廷议,司空第五伦言时过一年,恐城早破不能救,时而司徒鲍昱却说出了另一番回答。”皇甫嵩本来随意的面孔忽然郑重起来,似乎将要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重若泰山。“今使人于危难之地,急而弃之,外则纵蛮夷之暴,内则伤死难之臣。此际若不救之,匈奴如复犯塞为寇,陛下将何以使将?”孙铎则是听得入了迷,毕竟他本身就是军中战将,对于百年前汉军前辈的命运,自然也十分关心。皇甫嵩笑笑:“章皇帝下定决心,以王蒙,皇甫援,范羌三人为将,率边军及西域铁骑七千人往救之,赶到柳中城大战一场,斩杀四千人,而耿恭还在天山以北,此时大雪封山,汉军不愿向前。”孙铎认真的倾听着。“范羌坚持要救,王蒙皇甫援二将只好分他两千兵,范羌率军翻过天山,见到耿恭,只余二十六人,回到玉门关,只剩十三人。”“此即十三将士归玉门。”皇甫嵩悠悠一叹,而孙铎则是听得热血沸腾。“那皇甫援和王蒙当真气煞个人,要不是范羌坚持,耿恭哪里回得来呢?”皇甫嵩摇摇头:“皇甫援公,正是本将祖上。”孙铎话语戛然而止,好似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鸭,老脸一红,嘿嘿一笑。皇甫嵩盯着他,目光深邃。“先祖之事,某想来至今遗憾,若是范羌不越过天山,汉家将士岂不必死无疑?”他的手掌指向城外,正在与黄巾贼浴血奋战的历城军。“我等同袍就在城外,也不需要越过天山,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汉军死于乱贼之手?”孙铎站了起来,咬紧牙关。“若蒙郎将不弃,某愿领精兵出城,援应城外汉家将士!”皇甫嵩欣慰的点点头:“汝率两千精兵,某亲自为汝擂鼓助威。”孙铎应声抱拳,走下城头,从长社城中挑选了两千锐卒,其中正有数十员顶盔带甲的甲士。以往孙铎杀贼,是因为他是个将领,当然就要杀贼,不过如今的孙铎却忽然有了一种全新的感觉。长社城门缓缓打开,孙铎举起斧钺,情不自禁的呐喊一声。“大汉!”“大汉!”两千锐卒同样大吼一声,跟在孙铎身后,从城门之中鱼贯而出,朝着面前几乎一眼望不到边的黄巾贼杀了过去。而这时,一阵激昂的战鼓声则是在城头之上阵阵响起,竟然是皇甫嵩这个中郎将亲自敲鼓。一面战鼓摆在长社城头之上,皇甫嵩两只手分别握住一只鼓槌,咚咚咚的敲响了战鼓。以主将之尊,亲自擂鼓,可想而知皇甫嵩对救援历城军的重视,而他敲响战鼓,除了为孙铎击鼓助威,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要让城外的历城军听到,知道往哪个方向撤退,和孙铎相会和。皇甫嵩再也不想看到一支浴血奋战的汉军,却无人救援了。(注:皇甫援与皇甫嵩的关系为编纂,情节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