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兄弟最后的谈判是在顾家千金的斡旋中完成的。谈判结果是,顾弦越当天就去上课,缺一节课,就立刻滚去圣德读书。顾弦越单方面表示不服,愤而抗议,顾溪清一巴掌把他高高举起来抗议的爪子摁下去,抗议无效,谈判达成。顾枭寒走出顾弦越的房子,长长地出一口浊气,他实在不是一个特别会处理人际关系的人,连跟他弟弟的关系都处得这么差。可明明,顾枭寒为了保护他,已经用尽了所有可用的办法,只希望他的弟弟能像个普通孩子那样长大,拥有普通的平安快乐,也体验普通的青春阵痛。那是多少像他们这样的人,无法得到的奢望?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演化到这么恶劣的地步。捏了捏眉心,顾枭寒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白安。”难得在这种时候没有听到他的回答,顾枭寒环顾了一下身边,白安没有等在这里。拿出手机刚想打白安电话,就看到微信备注为“哼”的人发来的微信。这是白安发给顾枭寒的第一条微信。内容不是很让人开心,但这个“第一次”的仪式感,还是让顾枭寒心情转晴。白安说临时有事,请假半天。算了,看在他第一次发微信给自己的份上,顾枭寒原谅了白安的翘班,准备自己开车回去。“哥,哥你等等我!”顾溪清叫住他。“怎么了?”顾枭寒坐在车里问她。“安哥呢?”顾枭寒那转晴的心情,又开始晴转多云。“回去了。”“回去了呀,我还请他来我家里坐一会儿呢。”“你一个女孩子,请一个男人去你家坐?”得,晴转多云,现在转阴了。“哥你想什么呐,我是想请安哥帮我看一下剧本!”“他是导演还是编剧还是制片人?帮你看什么剧本?”阴转雷阵雨。“就是因为他都不是,所以才最公正,不会对任何角色有什么偏见呀!”“顾溪清你会不会太信任他了!”雷阵雨转暴雨。“那我给你,你陪我看,你有时间吗?”“看就看!上车!”暴雨……转雨加雪。“不上,就不让你看,凶巴巴的!我自己去找安哥!”“顾溪清!”暴风雪无疑了。他看着顾溪清踩着高跟鞋气哼哼地上了她自己的小车车,发动小车车头也不回地就走,胸闷到要爆炸。今天这一天,顾大总裁过得不容易,这个情绪基本上就没稳定过。诸事不顺,说的就是他了。他掏出手机准备命令白安滚回来上班,错开顾溪清,结果就看到顾溪清的朋友圈:“气死我了!臭哥哥!”明玉泽犯贱地回复:“哟,女魔头又跟你哥闹别扭了,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我尊敬高贵聪明英俊魅力无双的安哥?”顾溪清:“是又怎么样,要你管,闪开,臭人渣!”行吧,世界末日顾枭寒。泡在浴缸里的白安同时接到两个电话,大魔王和大魔王他妹,一个手机号码,一个微信电话。她趴在浴缸沿儿上,想着顾弦越一个小破孩儿没那么难搞定吧,他们两个居然同时打电话给自己求助?先接哪个呢?感性上,白安很想接大小姐的。但理智告诉她,要是不接顾枭寒电话,她第4657124次可能会死。活着真不容易啊,每天都在和死神擦身而过。“喂,顾先生。”白安接了顾枭寒的。“你在哪里?”“家。”“立刻关机。”“哈?”“我让你关机!然后过来上班!”“不是,啥情况?”“听不懂人话吗?”“是!我立刻关机!”白安也顾不得大小姐的夺命连环CALL了,直接关了手机扔出去老远,好像那是什么剧毒物品。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跑去公司,结果一到公司门口,就看到顾枭寒的车停在那里,他人也在车上。“怎么了?”白安跑得气喘吁吁。“上车。”顾枭寒脸色不善。白安叫苦不迭,不就是翘了两个小时的班吗,不至于这么对自己吧?料想着顾枭寒应该是在顾弦越那里生了一肚子的气,没地儿撒,才找自己麻烦,白安也不跟他正面刚,默默地坐上车。顾枭寒一车把白安拉到一家西餐厅,白安愣了下,顾枭寒好像不喜欢在这种场合谈公事吧?“约了谁啊?”白安随口问道。“吃饭。”顾枭寒说。“啊?”“这里人流众多,你作为保镖保护我安全,应该要在场,不是吗?”这个变相约会的理由……还真是满分呢!我给您鼓掌掌,大总裁!白安看了一眼明明没几个人的私人高档餐厅,原谅了顾枭寒的选择性眼瞎。只不过来这里吃饭的人一般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烛光餐厅什么的,浪漫静谥得不得了,他们两个“大男人”杵在这儿,实在是有点扎眼。顾枭寒好像是这里的常客,一进来侍应生就很熟络地打招呼:“顾先生,您的位置一直留着,请。”“嗯。”顾枭寒应了声,又看了眼白安。白安先是蒙了下,然后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让自己给小费?可是自己已经穷得快要一清二白了啊!算了算了,白安她不生气,她这么温柔平和善良纯洁的人,怎么会生气呢?付完小费两人坐下,顾枭寒象征性地问了下白安喜欢吃什么,白安伸出双手刚准备翻菜单,他就自作主张地给白安点了餐。算了算了,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没什么好生气的。上菜的时候,侍应生礼貌地说:“白先生您好,这是您的餐品,是今日本餐厅的主打菜,希望您用餐愉快。”“谢谢。”白安点头笑着谢过,管她爱吃不爱吃的,菜反正是上了,不爱吃也得吃呗。她哪里会晓得,这道菜多难得,每天都是供不应求,售完即止,只不过这餐厅每天都会为顾枭寒单独预留一份,顾枭寒把自己那份给了白安。两人都不说话,各自吃着餐盘里精致的美食,顾枭寒看了一会儿白安,问道:“你以前在法国生活过?”白安轻轻捏了一下刀叉,不动声色:“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