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枭寒书房。夏丞远进去的时候,顾枭寒正埋头处理地堆积如山的工作。“顾少。”“坐吧。”顾枭寒头也没抬,“我这里马上好。”夏丞远坐在沙发上,看着这里全新的装潢,哪怕是跟以前装扮得一样,但岁月在事物上留下的痕迹,是不能伪造的。就像,在感情上留下的疤痕,是不会褪去的一样。夏丞远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年打那个电话让顾枭寒从机场赶回来,他只是后悔,在顾伯父那一棍子下去的时候,他没有拦住。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顾枭寒再也没有把他当成朋友看过。说起来,总是他欠了顾枭寒的。“说说吧,情况怎么样?”顾枭寒盖上钢笔,把文件放到一边,摘下眼镜看着夏丞远。“事情闹得太大,动用了不少关系才掩过去,你可能需要向余爷爷去道个歉。”“嗯,余老爷子那边我会去的。”“我只是好奇,这一次来找你的人,真的只是你的仇家吗?”“为什么这么问?”“的确,你仇人满天下,但是像这种规模的围杀,如果没有精心的准备和组织,是很难做到的。”“难道你有什么线索?”顾枭寒反问。“没有。”“那不就是了?”顾枭寒说,“事情过去了,就让他过去,这是我的事,我会自己看着办。”“顾少,我听林山说,你出事的时候,白安不在你身边?”“嗯,他在外面拖住了一半的人。”“这样看来,他的确挺喜欢你的,为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夏丞远笑了下,“我前两天去余爷爷家里的时候,提起了这件事,他说他希望你能处理妥当,最好,你带上白安一起去吧。”“为什么?”“难道,你希望在那里,谈论你与余之雅的婚事?”“他们还不死心?”“只要你还是单身,他们就不会死心。”顾枭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下。夏丞远看见顾枭寒脸上的笑容,说:“你跟白安……在一起了?”“与你相关?”“与我不相关,但如果,让你家老爷子知道……”“又怎么样?”“你是真准备把他气死吗?”“要死趁早。”夏丞远叹了声气,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当初的事情,他是最没有资格劝顾枭寒看开一些的。“红木资本你那边有什么资料?”顾枭寒问道。“我掌握得肯定没有你多,唯一确定的,只是他们的资金都来自于境外。”“行,我知道了。”顾枭寒坐直身子,打开乱七八糟的文件,戴上眼镜,“你出去吧。”“顾少,我能不能冒昧地打听一下,红木资本是否是非法组织?”“不然呢?”顾枭寒好笑,“你以为他们是从天而降的菩萨?”“那路家跟他们走得这么近……”“自己要找死,我不是没提醒过。”“我也不是滥用好心,只是觉得,如果路家真的牵涉太深,恐怕对京市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夏丞远思虑很周全,这倒是句实话,“路爷爷毕竟是看着我们长大的,真陷进去了,到时候,不好不救。”“资本从来是流动的,少了一个路家,还有别人,我想扶一个财团起来,就能扶起来,想让所谓四大家族改名易主,就能改名易主。你认为呢?”顾枭寒看着夏丞远,大概是因为镜片的原因,夏丞远觉得,顾枭寒的眼神寒意森冷。“是,我认为,你完全可以做到。”“有这个时间,不如盯好你们夏家,红木资本的近百个亿投进华国,不会不起水花,而且我相信,他们会有更多资金,在找通道流进来,区区一个立早集团,早就饱和了,下一个,他们会盯上谁呢?”顾枭寒笑了下,“余家他们是不敢动的,毕竟老爷子军方背景在那里,明家里明玉泽虽然跳脱糊涂,但他父亲却是个谨慎的人,路家已经跳水了,你说,你们夏家,要不要仔细一点?”“我知道了。”夏丞远点头,“你不用担心我这边。”“白安跟林梦笙是好朋友,冲这一层关系,我可以对你过往的事既往不咎,但是,如果让我知道,夏家跟红木资本有来往,谁也救不了你。”夏丞远无奈苦笑一声,想不到,他有一天,居然要因为白安的原因,得到顾枭寒的“网开一面”。顾枭寒始终没有放下过心结,复仇的欲望从来不会因为时间而逐渐淡去,相反,会跟随时间,日益增长。在每一个无人的深夜里,反复地咀嚼着仇恨的味道,然后化成报复的欲望,那些欲望,会越来越强烈。夏丞远不知道,白安是否会是让顾枭寒放下仇恨的那个人,但他知道,此时此刻,谁敢把白安从顾枭寒身边带走,都会受到他强烈的报复。哪怕那个人,是他的父亲。所以啊,所有欲图对白安不轨的人,或许都要做好准备,接受顾枭寒的打击。夏丞远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白安跟林梦笙两人从一楼的洗手间里走出来,走出来的时候,两人还黏乎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夏丞远就头疼。转身就上去。“我说,你能管管白安吗?”“他怎么了?”“能不能别让他一天到晚挂在林梦笙身上?男女有别,就算他是林梦笙认的弟弟,也太亲密了吧!他……”夏丞远话音还未完。顾枭寒就已经扔下眼镜,大步流星走下楼,盯着白安:“你在干什么?”“聊……聊天啊。”“洗手间聊天?”“呃,说点悄悄话不行啊?”“不行!”顾枭寒气道,“你们孤男寡女不知道避点嫌吗?”白安跟林梦笙对视一眼。纷纷笑弯了眉。好吧,这下要气死的人不止夏丞远了,还有顾枭寒。“欸,看样子,你家那位,好像也是个醋坛子嘛?”“比你的强,你不是说夏丞远让人强行改戏,把你的吻戏和床戏全删了吗?”“那咱们两……”手拉手呀好朋友啊!气死一个算一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