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小越被绑架,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而距离KOTA全国联赛部总决赛开赛,只有不到两个小时了。街头巷尾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前方的实时情况,观众席不时涌出阵阵声浪,都要盖过前线电竞记者的声音,白安从扫过的画面里看到了小越的手幅,他的粉丝们正等着他献上一场精彩的竞技。白安咬着糖果,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霓虹灯和人流,目光懒散。“白?”雪雉握了握她的手。“嗯?”“小天真打电话过来了。”雪雉指了指白安放在一边的手机,顾溪清的号码正闪烁。白安想了一下,才接起来:“大小姐。”“安哥,小越他……”“别紧张,我正要去救他。”“你知道他在哪里了吗?他还好吗?他……”顾溪清的话未落音,手机就被人抢了过去,传来顾君儒的声音,他的声音好像在一日之间就变得苍老沙哑。“白安,白安!我向你道歉,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是我老糊涂了,是我的错。我拜托你,拜托你一定要把小越带回来,不管你要做什么,要让我给你什么,我都答应,你一定要救小越!一定要救他!”白安听着他的声音,舌尖抵了一下口腔里的糖果,不论我要你给我什么,你都答应吗?给我你的命,行不行?你这么关心你的孩子的安危啊,有没有想过,别人的孩子,也是宝贝呢?“白安,只要你救回小越,你跟枭寒的事我再也不会管了,我甚至可以去余颂仁那里帮你说情,让你留在华国,你相信我,这点面子我是有的,只要小越平安,只要他平安,我什么都可以做的!”白安抬了抬眼,茫然地笑了下,“放心吧,我会的。”“谢谢你啊,谢谢你,白安,谢谢!”白安挂了电话,放在一边。……“水泥厂已经废弃了很多年了,所以没有更新过后的图纸,我只找到了当时的规划图纸,按着视频情况来看,大概是在左手边第三幢楼的四楼。”银雀给着情报。白安看了看手里的狙击枪,递给墨鹰:“今天你作狙击手。”墨鹰看了一眼狙击枪:“为什么?”“我不相信你。”“那就对了。”墨鹰笑了下,接过狙击枪,他还真说不定一个没忍住,就把顾家那小崽子给宰了。白安和雪雉像两只暗夜里的猫,无声灵巧地攀爬上四楼外墙,挂在墙壁上,细小的探头从窗子里伸进去观察着里面的情况。很难看清里面有多少人,死角太多,也没有看到小越的身影。“银雀,你最好求上帝保佑你没有出错。”白安低声说。“绝对就是这里好不好!而且我查过监控了,在你们到达这里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没有车辆离开,那也就是说,他绝对还在这里。”白安收回探头,靠着墙轻吸了一口气:“GO!”墨鹰的狙击枪法或许不如白安的那么顶尖,但绝对精湛,一枪一个放倒屋内的人,不成问题。白安和雪雉翻进屋里,从一开始地无声杀人到后来惊动了守卫,开始大杀四方。雪雉的机械臂发出金属独特的清脆悦耳声音,背靠着白安,她笑道:“你的顾先生……”“他不是我的。”“好吧,顾先生这会儿应该也到东郊了吧,你说,小越会是在那里吗?”“不会。”“为什么?”“红桃A不会这么轻易给他地址。”“那你的顾先生……不对,那顾先生想不到吗?”“想得到,他是去作诱饵的。”“哈?”雪雉转过身来,诧异地看着白安。白安正面抱住她,双手从她肩上伸出,双枪放倒她背后的人,低头责备:“你能专心一点吗?”“不是啊,什么叫去做诱饵的呀?”雪雉干脆不松手了,两手勾住白安的腰身,奇怪地问:“你告诉我嘛。”对面楼的墨鹰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恼,还有些恨铁不成钢地低头叹气。遍地都是不中用的垃圾啊。叹完气了他才抬起头继续看着瞄准镜,嘴里说道:“红桃A的目的从来都是顾枭寒和林成章,他没想过要让顾枭寒活着交易走顾弦越,顾弦越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那边是一个陷阱,一个诱捕顾枭寒和林成章的陷阱,有没有真实的诱饵根本不重要。”“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顾先生故意去那边,是为了吸引住红桃A的火力,让我们有机会来这里救走小越?”雪雉这智商,可算是被明玉泽拖累惨了,这会儿是好不容易上了线:“那他不是很危险?”“关你屁事?”墨鹰毫不留情地嘲讽。“当然关我事啦!”雪雉嚷嚷一声,“那可是小天真的哥哥好吗?”“你滚吧!”雪雉皱了皱鼻子,拉住正伸展拳脚大杀四方的白安:“白,我们是不是该去救顾先生?”“他不用你操心,可以吗?”全面混战,白安需要聚精会神,全心应付,雪雉的叽叽喳喳让她很是无奈。“他要是死了怎么办啊?”“不会的。”“你怎么知道?”“我相信他。”“来人了。”墨鹰的话打断了雪雉的喋喋不休,热成像瞄准器里看到至少有十个人靠近她们。银雀吹了个口哨,“全副武装,白,野鸡,你们有麻烦了。”“你再叫我一声野鸡,我一定会杀了你!”雪雉转了一下机械臂,也不敢再掉以轻心,跟白安背靠背,警惕地看着四周。小丑面具的人推着一个轮椅走出来,轮椅上坐着的就是小越,已经拿掉了遮住他头部的黑色袋子,那条被重击过的手臂软软地垂着。他看到白安的时候,忍不住哭了出来:“安哥……”“安静。”小丑面具的人按住小越的肩,凑到他耳边怪笑道:“不失望吗,来的人都不是你的亲生哥哥。”小越咬着牙关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白安。白安笑了下,说,“你哥为了救你,正在以身犯险,别受这个人的挑拔,你哥哥很爱你。”“我知道,我相信你,安哥。”小越的眼泪淌下来,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这会儿还没有崩溃,心智已经很坚定了。“真是让人感动啊。”小丑面具笑着站直了身子,说道,“说起来,我曾经……也有一个这样爱护我的兄长。”他说着,慢慢揭下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