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的拳头力量大极了……云琅用胳膊夹着肋部在草地来回翻滚妄图释放疼痛。对于忍痛,他的经验实在是太丰富了,今天之所以能够打赢霍去病,不是自己的武艺有多么得高强,完全是因为自己能忍住钻心的痛苦并发起反击。如果霍去病的忍痛能力与他想当,云琅如果不跑的话,后果难料。说起来,云琅自己清楚地知道,霍去病的拳脚力量他的要大。疼痛慢慢的散去,云琅解开衣衫,只见肋部好大一片红晕,相信到了明天,红晕会成熟,变成一大片紫青。忍着痛按摩了一下肋骨,好在骨头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现在,喘一口气都会痛。取出一颗野三七,云琅忍着苦涩吃了下去,站起身,看看快要落山的太阳,准备去太宰所说的宫奴村落借宿一宿。不等他起身,一个庞大身影重重的将他压在地,同一时间,他听到梅花鹿也发出了惊恐的呦呦声。恶臭充满了他的鼻腔,他能感受到他如今正被一个男人压在肋下。那个人的力量是如此之大,刚刚遭受了重创的云琅根本无力抵抗。于是他立刻停止了挣扎,放缓呼吸,假装昏了过去。压在他身的男子见云琅不再挣扎,嘿嘿笑着从身掏出一截麻绳,将云琅的手脚捆绑的结结实实。母鹿也被人放翻在地,两个粗壮的男子小心的束缚着母鹿的四条腿,对付云琅温柔地太多了。“梁甲,手下轻一些,这可是绝世宝贝,我们指望它下崽子赚钱呢。”捆绑完云琅的汉子擦一把额头的汗水,高声道。云琅幽幽的醒来,看着眼前的汉子道:“诸位好汉,小子家尚有一些薄产,如果诸位好汉放过我,小子将家产双手奉。”为首的壮汉笑道:“这不劳小郎君费心了,看你穿着,你家里能有几个钱?倒是你跟这头神鹿能卖大钱。小郎君,咱们打一个商量,我们兄弟出手是为了钱粮,只要你不挣扎,让我们好好地把你送去男风馆,我们兄弟也不虐待你,你看如何?”云琅一脸的惊惶,连声道:“我怀里还有一个钱袋,里面有三两好银,我把银子给你们,你们放了我如何?”大汉大笑一声,探出黑乎乎的脏手伸进云琅的怀里,取出霍去病的那个钱袋道:“我们知道啊,小郎君还有没有钱?如果还有,我们说不定会放了你。”大汉嬉戏云琅的话让其余两个大汉笑了起来,云琅只好痛苦的闭眼睛。“周庆,梁甲,快把鹿抬走,这里离大路太近了,要是被羽林发现我们坏规矩,砍脑袋都是小事,快走。小郎君我来扛,仔细些,千万不敢伤了母鹿,它肚子里面的崽子你们的命值钱。”云琅被为首的壮汉粗暴的扛肩膀,云琅瞅着壮汉的爬满虱子的后脑勺,叹了口气,屈伸一下胳膊,从袖口里拽出一根三寸长的锥子。出门的时候,太宰不允许云琅拿走n-ǔ弓,只给了一把普通长剑,徐夫人的b-i'sh0u也没有让云琅带走,一旦这些武器被羽林或者大谁何(西汉的谍报)查到没有活命的可能了。很久以前,云琅知道人的后脑其实是非常脆弱的。这里的头骨很薄,却偏偏有一大堆最要害的器官。如控制人身体的脑干在这一带,这个区域很大,很容易找到。云琅的指带着一枚顶针,这是他为缝衣服特意制作的,由薄铁皮制成,间有一个小小的凹坑。杀死这个扛自己的大汉很简单,只要用顶针顶着锥刺快速按进他的后脑即可,铁刺进入后脑再被头发掩盖,云琅相信其余两个猎夫匆忙间找不出他的死因。只是这么一来,另外两人怎么处理?眼看他们一行人要走进一片松林,一旦歇息,这么好的shā're:n机会不一定会再有。云琅不再犹豫,双手一起用力,猛地把铁刺刺进了大汉的后脑。坚硬而锋利的三棱铁刺,如同刺穿一层熊皮一般刺进了大汉的后脑,大汉的身体猛地顿住了,云琅趁机将后半截铁刺全部按进他的后脑,这个过程,云琅看的很仔细,只冒出了一粒晶莹的血珠。大汉的身体软软的倒地,云琅也跟着摔在地,只是在落地的那一霎,他用鞋底抹去了那一粒血珠子。大汉摔倒的动静惊动了周庆与梁甲,他们不约而同的转过头,见彭毒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立刻放下抬着的梅花鹿,来到彭毒身边,大声的叫唤,希望彭毒能够醒过来。周庆疑惑的看着手脚都被捆死的云琅,又检查了一遍彭毒的身体,没有找到任何外伤。“羊角风!快点救治,慢了死定了。”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云琅连忙对周庆道。周庆把目光从云琅身收回来,看着大小便已经完全失禁的彭毒对梁甲道:“救不活了。”梁甲避开彭毒哀求的目光点点头道:“羊角风,没法子救啊。”周庆,梁甲很快把彭毒藏在一片灌木林里,临走时还对继续抽搐的彭毒道:“是死是活看天命,兄弟一场也算是对得起你。”然后他抱起梅花鹿,让梁甲继续扛着云琅走进了树林。这两人走路的样子很有意思,自从彭毒死掉之后他们相互之间在相互戒备。谁都不愿意走在前面,所以,他们两人只能并成一排向前走。平衡的局面谁都喜欢,被人抬着走的时候,梅花鹿一路呦呦的叫个不停。现在,被人抱着,它反而安静了下来,只要经过它喜欢的嫩枝条,还会撕扯两口。云琅的铁刺还有十几根呢,在这种状况下没有使用的空间,同时,这也不适合继续用这一手shā're:n。如果梁甲再得羊角风死掉了,周庆在极度恐惧之下,恐怕会对云琅下杀手。一座木屋出现在小路的尽头,这座木屋是用松树做框架,辅以竹子建造起来的。看起来非常的简陋。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梁甲将云琅丢在一堆干草,周庆也把梅花鹿小心的放下里,放开它的四脚,只在脖子栓了一根绳子,另一头拴在柱子。两人生了火,分坐在火塘的两边,用树枝子穿着一些兽肉挑着在火塘烤。“周庆,你说这只鹿能卖多少钱?”梁甲压低了声音小心的问道。“一镒黄金,是那个小郎君说的,咱们不作那个梦了,能卖一斤黄金,我们卖了。”云琅惨笑一声道:“暴殄天物啊,这东西只要献给大富之家,区区一镒黄金算得了什么。这可是我缙云氏三代人的心血,间耗费的钱粮不止一镒黄金了,你们却要一斤黄金把它卖掉……”梁甲瞅瞅云琅,再看看缩在云琅身边的梅花鹿咬咬牙道:“周庆,我们不能便宜了那些豪门大家。”周庆苦笑一声道:“这种东西只有豪门大家才会买,你我二人哪一个能摆台面跟人家谈生意?恐怕还没开口,被人家的家奴给轰出来了,算贵人们知晓了这只鹿的宝贵,你能保证人家会给我们一镒黄金,雇游侠儿杀了我们也用不了几个大钱。梁甲,别做梦了,这世的好东西都是贵人们的,与我们腌臜人没什么关系。我说能卖一斤黄金,还是因为我小舅是阳陵王家的管事才有的门路。”周庆把话说完,可能这些话勾起了他心头的一些痛苦,愤愤的将烤肉丢进火塘,一把抓过云琅的宝剑,将它跟霍去病的钱袋子放在一起,对梁甲道:“这才是我们看得见,摸得着的钱财,钱袋,宝剑选一样。”在周庆的注视下,梁甲的手不断地在宝剑跟钱袋方晃悠,他很难衡量这两个东西那个更加值钱一些。“选宝剑吧,这是一把好剑,即便是最苛刻的质所(西汉当铺)也能质钱两千。”听了云琅的话,梁甲立刻将宝剑抓在手里,匆匆道:“我要宝剑。”周庆起身,重重的一脚踹在云琅的腹部,将他踹的快要飞起来了,闷哼一声,抱着肚子缩成了一团。“你打他做什么,要是脸花了,还能卖出大价钱吗?”梁甲对周庆破坏货物的行为非常的不满。周庆冷哼了一声,又指着缩成一团的云琅跟梅花鹿道:“我把话都说清楚了,人只要卖到男风馆有钱拿,鹿却要费一番功夫,你要人还是要鹿?”梁甲皱眉道:“我们难道不能一起把人跟鹿一起卖掉最后平分钱财吗?”周庆摇头道:“这个小郎君已经落在铁面督邮的眼里了,羽林小校也跟他打过照面,他是士人,我们戕害士族一旦事发,是灭三族的罪,这一笔生意做完之后,长安我是不打算待了。快点决定,要人还是要鹿?我打算连夜走。”梁甲犹豫良久,终于开口道:“人只能卖两千钱,鹿却能卖一斤黄金,也是一万钱,我还是要鹿,人归你了。”周庆哈哈一笑道:“不吃亏的梁甲果然不是白叫的,好了,这么定了,人归我,鹿归你,来帮我一个忙,把人丢在我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