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云琅总觉得哪里不对头,淮南王他知道,那是一个想当皇帝想疯了的人。难道说豆腐是他发明的?一个王侯不好好的治理侯国,研究什么豆腐啊?云琅别的迷糊,有一点却很清楚,离淮南王越远越好。在这个完全属于伪帝刘彻的时代里,谁敢跟他作对,只有死路一条。不论是匈奴王,还是大臣,还是藩王,凡是被他看不顺眼的,最后都死无葬身之地。长平公主走的时候,云琅赫然发现,他居然答应了长平合伙开一家豆腐作坊……“豆菽黍粟耐活,不挑地,反而肥地,种植豆菽之后的田地再种黍粟,收获要高于去年种黍粟的地,只是豆子吃多了胀气,不耐受,因此一直作为牲口的口粮种植。吃了豆腐则不会有胀气一说,算是真正把豆子的用处显出来了。这些天哪里都不要去,好好地琢磨豆腐,只要弄出来了,算你大功一件!”长平走的时候,交代的话有些语重心长,看得出来她的忧思很重。云琅总觉得国家大事关他屁事,只想好好地把埋始皇帝的那块地买下里,然后在面种满大树荆棘粮食,果树,弄一个大大的庄园,把可怜的太宰奉养到死,然后愉快的在大汉的土地生活。反正这个时代里高手如云,酷吏如雨,阴谋遍地,愚昧重重,皇帝又是一个心思重而且shā're:n不眨眼的大魔头,不用担心会被异族欺负,过好自己的日子不错了,没必要强出头。世界的能人异士无数,死的最多的是喜欢出风头的。丑庸关大门,梁翁的老婆跟小虫一起给云琅做了一碗面条,云琅蹲在竹林下,大口的吃饭,看到婆娑的竹影竟然如同一头老虎,鼻子猛地一酸,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丑庸正要安慰他,听云琅抽噎着道:“以后不要给我拿独头蒜……”藤箱里的铠甲很合身,这样小的铠甲军并不多,直到云琅在胸甲里面看到了霍去病的名字,才知道是这家伙把他的铠甲拿来了。以前做梦都想要到一身羽林郎的铠甲,现在它安静的放在箱子里,云琅却没了穿它的心思。羽林郎的制式武器很糟糕,至少不云琅自己的武器,而羽林军的武器已经是汉军配置最好的武器了。秦国出品依旧是质量的保证,从这一点看,大汉目前的战争潜力,还不大秦一统天下的时候。在高楼酣眠最大的好处是容易风,穿堂风刮得呼呼地,也不知道那些高士为什么喜欢袒胸露乳在高楼酣眠,云琅觉得这些家伙完全是为了出名而不顾自己的身体健康。到处漏风的房子睡一夜伤风,鼻子塞得厉害,勉强起身之后,让丑庸打来冰凉的井水,咬着牙把脸塞进去,全身打了几个寒颤之后,浑浑噩噩的脑子终于渐渐变得清明。他最强大的武器是脑子,现在是非常时刻,一个应付不对,会成为淮南王的探子。是不是探子的人也不知道被大汉廷尉府杀掉了多少,那是真正的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典范。想要人家重视你,你必须要对人家来说有用处,想要人家特别重视你,你必须表现出相应的价值。因此,云琅在筹建豆腐作坊的时候,非常热心,强迫自己喝了一锅小米粥的云琅,一大早开始绘图,准备制造豆腐坊里所需的所有器具。这一次,长平没有直接把钱交给云琅,而是派了一个管事过来,负责所有器物的制造以及钱粮的支出。至于开店的地方,在长平侯府的后花园,他们在墙开了一扇临街的门,利用了靠着围墙修建的一大排平房,这里还有水,有阳光,有空地,作坊的场地问题算是解决了。十几个明显是官家匠作的人在云琅提出需要大量木桶,蒸笼,木盒之后,他们锯木头的声响一天都没有停止过。想要打造巨型铁锅,现在只有卓氏有这个实力,那个管事去了一趟之后,脸色铁青的回来了。大锅的造价不菲……这是一桩让人非常难以理解的事情,卓姬利用了长平的名头才保住了阳陵邑的铁器作坊,现在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敢为难起长平侯府来了。管事怒气冲冲的去找主人去了,一副很难缠的样子,云琅觉得事情很不妙,卓姬是个傻蛋,平叟决计不是。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得罪长平等于得罪了死神。平叟在日落时分来找云琅喝茶,气色灰败,不断地喝茶却一句话都不说。“既然已经决定翻脸了,你现在指望你们背后的人能够帮你们挺住,如果挺不住,或者人家抽身走了,你们想死都没地方埋。”“帮帮我,帮帮卓姬!”“我现在也很倒霉,别看当官了,还没有白身的时候自由。人家要砍我,我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人家会说对我执行的是军法。”“丞相!”听到这个名字,云琅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嗝,然后整整一晚一直处在打嗝状态。“丞相啊!”丞相,秩万石,月俸六万钱,率以列侯出任。伪帝刘彻任命御史大夫公孙弘为丞相,因其无爵,封为平津侯。从此之后,凡平民拜相者必封侯。《汉书?百官公卿表》云:“相国、丞相,皆秦官,金印紫绶,掌丞天子助理万机。丞相对百官有选举、任官、黜陟、刑赏的权力。皇帝对丞相礼遇隆重。按照大汉任免丞相的仪式规定,皇帝本人亲自出席朝会,在京六百石以的官员必须到会。丞相晋见,皇帝必须在正殿具正式朝服接见。丞相奏事毕,辞出,皇帝要起立、送至殿门。丞相病重,皇帝要亲临问疾,并遣使送药。丞相死后,尸体从丞相府移私宅,皇帝要亲自门吊祭,并赐棺木、葬地、冥器等。由此可见丞相地位之尊崇了。现在的丞相是广平侯……薛泽。大汉朝的那些风云人物云琅多少是有些记忆的,如田蚡,如公孙弘,至于薛泽,说实话,他真的没有半分记忆。“你觉得是薛泽厉害,还是卫青加长平公主厉害?”“自然是卫青加长平公主厉害,只是,长平公主发怒,卓姬与我最多没了家产,一旦得罪了薛泽,明日是我们的末日。现在这样做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云琅怪的道:“他一个堂堂丞相,看你们卓氏冶铁什么了?”“曲辕犁!”云琅惊讶的道:“曲辕犁关你们卓氏什么事情?要找应该找卫青或者长平才对啊。”平叟痛苦的道:“是在我卓氏出产的,丞相认为既然卓氏能造出第一架,能造出第二架。”“那去造啊,犁头是你们打造的,废品还留在你们手里呢,照着样子再打造一个不完了?”“长平公主不许!”“那么,长平知道不知道薛泽在打曲辕犁的事情?”平叟绝望的道:“我是刚刚从长平侯府门过来,今天在那里与卓姬跪在门口一整天,公主不见我们。”云琅不由得笑了出来,看着平叟道:“人家两个大贵族不愿意硬碰硬,所以只好逼迫你们了是不是?其实只要你们死了,这事也没了,对不对?”平叟惨笑一声道:“确实如此!如果不是司马相如为了当官把曲辕犁的事情说给了薛泽听,也不会有我卓氏现在的困境。”云琅笑道:“你觉得找我有用吗?”平叟颤抖着双手捧着茶杯喝了一口茶道:“老夫六神无主……”眼看着平叟佝偻着身体跨出门槛,云琅苦笑一声道:“我这里还有一幅图,图的器具名叫耧车,原本是与耕犁配套的播种农具……”话刚刚出口,云琅脸色突变,指着面有愧色的平叟道:“你们做的好绝!”云琅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痛的厉害,眼前无数金星飞舞,这些天被压下去的不适,一瞬间全部涌了来,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眼前却越来越黑。他最后听到的是丑庸的尖叫声,丑庸的声音一向很大,这一次却听得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