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宫卫们看的很清楚,不论是霍去病还是曹襄,李敢都有着远大的雄心壮志。在大汉国,有雄心壮志的人一般只会有两个下场,一个是大富大贵,另一个是死无葬身之地。不过,人们一般都会忽视死无葬身之地这个事情,因为,死掉的人只会死在外面,活着,享受荣华富贵的人,却每天都会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用各种奢华的生活方式来让那些胆怯过的人痛悔三生。长门宫卫也算是见多识广之辈,既然跟着霍去病这些人有可能博取一个马富贵,为什么不把这个机会让给他们最有出息的孩子呢?长门宫卫们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了,在大汉,超过三十五岁已经可以自称某家,或者老夫,他们间的很多人,已经是一个或者两个孩子的爷爷了。除非没有子嗣,但凡有子嗣的长门宫卫,这时候对自己的考虑已经不多了,更多的是在为自己家族的将来做安排。说起来可能很可笑,实际,在大汉,能平安活到五十岁的男人已经算是高寿。长门宫卫们从主将那里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悬在心头最大的一块石头落地了。其一个年长一些的宫卫前低声对霍去病道:“校尉有所不知,那连蛰以前是陛下藏武库的丁目,此事极为机密,知者寥寥无几。此次前来,似乎有考校之意,并非简单的飞扬跋扈。”霍去病拍拍老兵的肩膀,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大军深入卧虎地,云琅不由得暗自感慨,此时的关平原,依旧算是一个地广人稀之地。卧虎地其实算得是一片水草丰茂之地,低矮的丘陵之间溪水潺潺,只要稍加改造,是一片乐土。在卧虎地崎岖的道路又走了两天,骑都尉被一群不怎么会说汉话的胡人给拦住了,不许他们继续前行。此地,已经是他们早设定好的战场了。城阳王的部属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三天,在这三天里,他们在卧虎地已经构筑了一个坚固的城寨,远远望去,不高的山包满是鹿角丫杈,到处都是阻挡骑兵前进的坑道与羁绊。诺大的城寨如同一只巨大的刺猬。山不算高,却深得居高临下深意,山下是两道水量充足的泉水,仅仅从这一点能看出,这些甲士在淮南八骏之一的雷被统御下,准备死守这座城寨。“以前都是野战的,这一次怎么变成攻城战了?”曹襄不解的问道。云琅叹口气道:“城阳王,梁王,淮南王不怎么服气啊,估计是以前损失太惨重了,这一次,他们下定了决心,要让陛下付出沉重的代价。你只要看看率先出动的人是长水校尉的属下,该知道,陛下也很清楚局面,准备先让胡人帮着北大营的将军们消耗这些甲士的实力。看样子,陛下已经做好流血的准备了。”李敢不解的问道:“什么样的宝贝,值得这么多精兵悍将为之流血厮杀?”霍去病叹息一声道:“怪不得我舅母,大长秋,你兄长都不许我们参与夺宝。这里面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一次贸然出来,确实是我们犯了轻率地毛病。不过也没什么,如果有得,我们去争取,如果形势不妙,我们溜之大吉。”曹襄苦笑道:“如果什么都拿不到灰溜溜的回去,岂不是会被人家笑话?”云琅怒道:“打仗跟赌钱是一个道理,不赔算是赚到了,你怎么敢要求这么多?”霍去病用马鞭指着营寨外的溪水道:“现在,那些胡人应该已经开始截断水源了。”云琅瞅了一眼那座简陋却充满暴力美学的城寨,皱眉道:“这座城寨算不得大,如果雷被手真的有五千人,应该不会把所有人手都安置在这里。”李敢道:“从兵法来看,将所有兵力都放置在城,这不是一个好办法,城外一定会有一支游骑,专门负责在敌人攻城的时候从侧翼攻击敌人。如果把全部兵力都放在城寨里,这种没有后援的城寨,守不了多久的。”霍去病点点头,瞅瞅自己的部下道:“我们距离战场还是太近了,我很担心那些神出鬼没的游骑会偷袭我们。无论如何,我们看起来都像是一群送死的羔羊。向后退一点吧,别让我们成了雷被立威的靶子,他娘的,这里面我们最弱。”云琅深以为然,来到了战场才知道战场不是一个好地方,即便这里阳光明媚,春意融融,只要变成战场,立刻让人觉得阴风测测。骑都尉最拿手的自然是修建营寨,在过去的那个冬日里,他们们亲手修建了自己的驻地,亲手修建了一座兵营,粮仓,还有无数的工事。云琅觉得左边那座长满松树的山包是一个很不错的驻地,只要把松树砍光,再用松树来制作寨墙,能快速的弄好一个不错的城寨。骑都尉里别的东西都缺少,唯独不缺少的是工具,只要工具趁手,一千五百人干起活来很麻利,仅仅用了一个下午,他们把山头的松树全部砍倒,再用锯子将粗大的树干全部锯成一丈半高的木料,然后密密麻麻的并排埋在最外围。军卒们砍树的时候是有选择地砍的,如此一来,将那些木料跟大树相连接,用不着埋得很深,一道坚固的墙壁出现了。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这座城寨已经完成了两成。云琅坐在一个大叔墩子对目前的进度很满意,再有一天时间,城寨的外墙会成功。最难熬的是今天晚,天知道雷被会不会来偷袭城寨,毕竟,这座城寨雷被的那座城寨要高一些,如果有n-ǔ车,居高临下,应该能威胁到雷被的城寨。所以,云琅准备连夜动工……三更天的时候,云琅睡醒了,揉着眼睛出了帐篷,帐篷外面还未成形的城寨被灯笼火把照耀的如同白昼,霍去病,曹襄,两人穿着铠甲,守在南北需要守卫的巨大缺口,看不到半点疲惫的意思,这是预留的城寨大门!城寨的外墙,已经成型了大半,看来到了天亮,最多到午时分,这座营寨会初具规模。几十个军卒正在缺口制造营寨大门,巨大的铰链被他们装在碗口粗的松木,固定大门的是两颗足足有一抱粗的大树,有这样的树木当柱子这座大门应该会很结实。霍去病见云琅出来了,起身回到帐篷里睡觉去了,而李敢也接替了曹襄,负责守卫的军卒也开始换班,只有那些抢修城寨的军卒依旧忙碌个不停。这是一个没有月色的夜晚,除过灯火通明的工地,外边黑漆漆的,云琅总觉得外面似乎有人在**。这种没有安全感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右边的雷被大营除过几个依旧熊熊燃烧的火把,死一般的寂静。“照明的火把向外扩撒百步!”云琅对守在身边的亲卫道。亲卫是一个年纪很大的长门宫卫,他小声的道:“外面的荒草里可能会有敌人的细作,司马,不如我们往外射火箭,点燃那些荒草算了,属下看过了,那些荒草半干半湿,新的荒草还没有长高,外面全是干的枯草,一点着。”云琅瞅瞅外面,小声道:“会不会把我们自己给烧了?”长门宫卫笑道:“现在是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