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苏素来对自己有眼缘的人是颇为宽容而又具有耐心的,于是心情大好的没有多家计较,反而是弯了弯眸子,笑眯眯的道:“这位小将怕是忘记了,方才本将军可是听见了你们少将军说的本将军有资格处置这以下犯上的人的。”
话音至此,慕流苏也是下意识的停顿了半晌,这才转眸同样面带笑意的看了宋寒闵一眼,眼中满是坦荡至极的神色:“宋家少将军,方才可是你亲口说的本将军有资格处理这人对不对?”
这话问得实在是有些坦荡至极,偏生宋寒闵怎么听怎么憋屈,慕流苏说的没错,他的确是说了慕流苏是有资格处置这个人的。但是他分明还有半句话替朱庆福挽回性命的话没有说出口来,而他后头的那半句话,因为被慕流苏故意的拦截,导致了自己军中的人竟然是这般随意的被杀了,被杀了还找不到借口来追究责任,毕竟是他自己上了米流苏的套亲口说出来的话,委实也是恼怒至极。
宋寒闵越想越觉得气人,心中也是憋着一团火气,恨不得将慕流苏给拎出去揍一顿,不过想着慕流苏方才随随便便一拂衣袖便让朱庆福丧了命的手段,宋寒闵到底还是打消了这般心思,咬牙切齿的回应道:“镇北将军说得极是,的确是本将军亲口应承下来的话,朱庆福冒犯当朝镇北将军,如此以下犯上信口雌黄不知所谓的人,本将军也觉得死有余辜。”
慕流苏见着这位宋家少将军被他气得如此够呛,明明自己手中折损了一名将士却还不得不替她说话,也是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见着他那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应和的模样,慕流苏唇角笑意更甚,又朝着那方才说他大胆的小将看了过去。
“这位小兄弟你听见了吧,这可是你家少将军亲自承认的,本将军也不过是替你们北境大军清理了一只蛀虫罢了,你们倒也不用将这等小小的恩情太过放在心上,本经济素来做好事不留名,诸位就不用多谢本将军了。”
宋寒闵和那小将将慕流苏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收入眼中,再一听慕流苏那一通乱七八糟的废话,唇角也是再也忍不住抽搐了些许。
这位少年将军当真是好厚的面皮,分明是自己故意设套除去了一个惹恼了她的人,谁曾想到她竟然还好意识说是她替他们北境军队清理了一只蛀虫,这分明就是在强行自卖自夸无疑了。
宋寒闵也从没想过这位名动天下的少年将军原来竟然是这么一个痞里痞气的混子模样,这样没羞没臊的小子,这般不靠谱的样子,都能在当初秦楚一战名动天下,如今更是担了任镇北军三万人的将领,如今这世道,当个将军建功立业已经如此容易了吗?
宋寒闵虽然生于武将世家,但是从小到大还真没有对当将军有过什么兴趣,如今被慕流苏平白无故摆了一道,心中却是极为迅速的升腾起一股子强烈的想法,他也突然想要试上一试,能不能也能靠自己的能力带领好一支军队,也能够成为一位名气十足的少年将军。
而他手底下带领的人马,不需要一定成为多厉害的天下奇兵,但是能够胜过了慕流苏的三万镇北军便极好。至少这样一来,他便是在慕流苏最为强项的部分胜过了他,也算是报了此次被慕流苏设了套让他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梁子了。
宋寒闵越想越觉得此事儿可行,心中也是憋了一口气,眸光又是愤怒又是不甘的瞪着慕流苏,心中想着你我二人既然同时将门之后,那本将军若是认真起来,未免没有你这人做的哈才对。
慕流苏见着宋寒闵眼中逐渐升腾而起的斗争之意,眼中的笑意也是越发浓郁,这位宋家的少将军能够有此觉悟,倒也没有浪费她一番特意前来北境军营一趟的心思。
先前她安插在荆棘门中的眼线早就已经收集清楚了这位宋家少将军的资料,这人并非是没有什么建功立业之心,无非是因为北境之地常年只是驻扎此地,但是战事儿素来不起,而因为宋家老将军的原因,宋家在北境也是一家独大,没有半分的威胁之力,这位宋家少将军舒坦日子过久来,对这些个建功立业的追求便也少了,又因为宋家老将军这些年的纵容,将宋寒闵活脱脱养成看一个性子慵懒又洒脱的人物。
这些年来,宋寒闵便是已经完全习惯了这般顺风顺水生活,顺带着将自己的性子也是养的越发懒散,如今这位少年将军却是一天之内被颜繁之给惊得滚了椅子,又被慕流苏给下了一个套弄得敢怒不敢言的,如此憋气至极,宋寒闵心中想着他和慕流苏二人都是将门之,如今他这个低头蛇还被一个外来人给戏弄了,自然是会心生不甘之意,也是恨不得要和慕流苏一较高下了。
于是慕流苏想让宋寒闵生起斗志的目的便也是轻而易举的达到了,不过慕流苏来此处,虽然激起宋寒闵的不屈之心是首要目的,但是她也不可能会为了朱庆福这么一个小喽啰而坏了镇北军的名声。
思及如此,慕流苏便是悠悠然的伸手朝着自己的衣摆之间探手进去,慕流苏一边伸手去自己衣摆中摸索什么,一边又闲庭信步的前行一步,颇为随意的行到了议事营跟前的那一张长桌之上,眼中重新弥漫上几分饶有兴味的笑意。
众人见着那少年将军的衣摆又有动作,方才被那少年将军的银针杀人给刺激住的人心中也是有了心理阴影,所以见着慕流苏又往自己的衣摆捣鼓,以为是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少年将军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或者说是又有什么看不惯的人想要下手了,一群人被吓唬得血色全无,齐齐朝着角落退了一步。
“你们这是干嘛?”慕流苏也是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动一动衣袖的动作,竟然会吓得这群人这般心惊胆战的模样,心中对于这所谓的北境军队无语了好半天,慕流苏这才将衣摆中的东西慢悠悠的取了出来,极为随意的扔在了那议事桌上。
众人见着慕流苏不是要杀人,这才稍微稳了稳心神,朝着那桌子上的东西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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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七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