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所有的原因,竟然还极为简单。
只因为她是一个厕妃所出的庶女身份,若是要得了华亲王府继承人的身份,必当要通过夺得大楚江山这般莫大功绩才能证明自己的能力,可是即便是如此困难到需要她在大楚蛰伏数年之久,才可能得来的一切荣誉,也仍旧是有一个铁定的前提。
这个前提,便是府邸只之上那位嫡出的郡王当真便是已经命丧黄泉,确认整个华亲王府之上的确是已经没有任何嫡出子女能够继任了。
而如此前提换句话说,也就是表示不管沈芝韵如今是何身份,只要东陵华亲王府当年那位失踪的嫡子未曾出事儿,也就是说只要他还活在这世上,那么无论他回不回去那所谓的东陵挂亲王府,凭着他那一个嫡出身份,便是让沈芝韵再也不可能名正言顺的坐上了郡王之位!
辛辛苦苦筹谋了如此多年,眼看着就要从东陵尊贵至极的郡主殿下再次高升成为东陵华亲王府的下一任掌权者,如今姬弦音却是平白告知她她那位同父异母的兄长竟然是并没有如同传闻那般早就已经失踪丧命。
这可不就是平白扔给她一个极大的的隐患吗?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筹谋极有可能付诸东流,沈芝韵心中当真是压抑之极。
她一双凤眸死死地盯着姬弦音,试图从姬弦音的艳丽面容之间看出一丁点的讽刺话来,然而让她感到失望的是,姬弦音那张美艳到荼靡妖冶的面容之上,却是从始至终没有半分玩笑之意。
沈芝韵只觉得满心的期盼在心里一点一点毁灭殆尽,眉目之间都染上了几分绝望,最后,她就着扶着自己衣裳的东陵大军将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朝着姬弦音开口问道。
“世子殿下可是方便告知锦绣,锦绣那位兄长,现如今人在何处?”
也不怪沈芝韵那般心性的人如今都这般咬牙切齿的开口,实在是这件事情对她而言太过重要了一些,一不小心就会弄得她这么多年的心血极有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然而姬弦音却偏生又是抓住了沈芝韵这一点。
知晓她便是有着再好的心性,总归还是会因为这事儿而心绪不宁的,再加上姬弦音有心想要沈芝韵心中难受,自然也是越发将自己知晓这件事情的程度表现得淋漓尽致,让沈芝韵不信也得信,如今她整个人心理防线崩溃,如此迫不及待想要询问东陵华亲王府那位小郡王下落的做法,也实在是在姬弦音的预料之中。
慕流苏本来对于东陵这边的事儿倒是并不如何清楚,毕竟无论是当初她身在北燕担任女相的时候,还是重生归来后创建了荆棘门,一直以来看重的都是大陆这边三国鼎力的局势,即便是有心想要打探些许东陵这边的情况,但是因为隔海相望的的地形原因,终究还是没有太过耗费了心神。
所以慕流苏哪怕是再熟知天下之事儿,但是对于东陵那边的理解,也不过只是略微比知晓红颜册榜首的锦绣郡主要多一些罢了,所以如今对于姬弦音说的这些个东陵华亲王府的事情,慕流苏倒也实在是不知真假。
但是她并不知晓事情真假并非是什么大问题,依着她对弦音的了解程度,便是完全能够看出来弦音方才所说之言,的确并非是在欺骗沈芝韵的,而是真的确有其事儿。
慕流苏想起弦音方才提及的他有幸见了华亲王府之上小郡王的那一番话,也是下意识的沉思一番,弦音即便是身为璇玑阁主,但是似乎一直以来也是未曾出过大陆之地,也就是说,他既然是见过了那位东陵小郡王,必然不是在所谓的东陵之地见着的,而是就在这大陆这边才对……
而且这个人,应该就是在弦音身边才对,毕竟依着弦音的性子,从来不会对他视若对手的人有什么手软之意,也就是说弦音如今既然是已经和沈芝韵提及点破了此事儿,那便必然已经是当真了。
而弦音既然已经是将此事儿当真,那么就一定不只是让沈芝韵仅仅怀疑怀疑当初的东陵小郡王到底在世与否,而是一定要让沈芝韵见着了这个人,从而让沈芝韵整个人心灰意冷的。
也就是说,这个人一定就在他们身边了……
慕流苏心中想着,也是隐约升起了几分好奇之感,所以按照弦音的反应,这位东陵华亲王府的那位小郡王当真便是在此处?
带着如是想法,慕流苏的视线也是径直落在了这些个东陵大军身上,下意识的搜寻着些许线索。
既然是东陵的小郡王,可想而知,必然是与这些个东陵大军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的。
打量之间,慕流苏这才隐约发现这些个人的身上,除去一身铠甲之外,竟然是清一色穿着一身繁杂的侍卫军服内衬,这些个军服内衬身上,竟然是无一例外的带着些许繁杂的黑白纹路,……
慕流苏看着这些个繁杂纹路,明显也是有些神色茫然,瞳孔未曾聚焦,带了些许困惑。
因为她竟然是突然觉得这些个繁杂纹路有些是曾相识的眼熟。
哪怕是这些个内衬之上的繁杂纹路委实瞧着不太真切,一眼看上去的确就像是一个简单的刺绣,而仔细看过之后,慕流苏却是发自心底冒出了一个古怪至极的想法。
这一个想法也是让慕流苏下意识的微微一阵,凝眉微微一想,明显是有些心下怪异。
这东西如此眼熟,难不成她也是在何处见过了东陵的人不成?
如此眼熟至极繁杂纹路,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慕流苏凝眉深思,眉色沉沉,明显也是有些在意这件事情。
随后不过一刹时间,慕流苏便忽而想起了什么一般,忽而猛的一个转头,一双凤眸瞪得极大,视线忽的便是朝着镇北军所在的地方看了过去。
而她视线触目所及之处,果然便是见着那身穿着一身银白战甲,整个人丰神俊朗英姿飒爽而立的少年。
那人身穿着的银白色战甲在朝阳殿之上熠熠生辉,整个人更是因为常年习武而站得笔直宛若一杆长枪,因为朝阳殿之上禁止带了武器,他倒是难得一见的将自己素来不离身的武器搁置在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