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孟添所言,他们北燕大军这些日子制造的船阀,已经悉数用在了那昨儿渡河过去的八千北燕大军的身上,如今就算他们这边的十万人马有心想要去救那八千人,也是根本就没有办法过去啊!
只是这军中到底也有一些脑子没有秀逗的人,对于孟添的这份解释,他们却是十足的不屑,因为身为一个合格的将者,不可能没有考虑到派出去的八千人在去往镇北军营地探查消息的时候,到底会不会有遇到危险的情况,也不可能对这种情况没有半点安排,反而是将那些船阀悉数用光了,如今只说是半点没有办法。
只是孟添到底是燕长风跟前的红人儿,这件事情的确毋庸置疑。而此时此刻,竟然已经说了没有办法,那么他们就算是强制和孟添作对,想要去救了那八千人,但是没有船阀,就等同于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论如何,终究也只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如此一来,这些北燕士兵的脸色也是逐渐灰败下来,一群人也是敢怒不敢怨的看着孟添和一众将领,眼中满是畏惧又满是不愤之色。
这样的情况,一个两个也就算了,但是如今北燕大军的十万人中,超过一半的人数都是这般想法,也实在是让孟添有些过不去面子。
好在他先前就已经谋算好了这最坏的情况,所以一举将那些船阀悉数派送过去了,否则还知道这北燕的十万大军,到底会给他添出如何的乱子呢!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那北燕大军中的躁动之声却是明显越发多了起来,饶是燕长风和孟添二人,也是渐渐的有些禁不住这般动静了。
其中最为心力交瘁的人自然还是孟添无疑,他本来安排的是在夜晚之中让那那八千人与那大楚的三万镇北军就起了争执,毕竟这个时候,镇北军的休息时间的确会受到极大的干扰,而那北燕大军也不可能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战况的惨烈。
按照孟添原本的计划,安排的是北燕大军醒来才会知道今夜的事情,而这个时候,不管那被他派出去的八千人到底是死是活,这些事情就已经成了定局,他也可以推脱,说是夜晚时分,并没有察觉到镇北军的动静,导致了这八千人大军遭受了这么凄惨的。
谁曾想到,这八千人人与镇北军发生冲突的时间竟然是好巧不巧的偏偏凑在了这北燕大军清醒的时候,导致所有人都对他安排的事情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更是亲眼见证了他们这些北燕将领不顾北燕大军死活的一幕,并且最终形成了如今军中之人诸多反对的恶劣反响。
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随意的轻点了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王麻子做什么狗屁队长,应该是直接钦定一个亲信过去的,又何必会造成如今这般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些北燕士兵如此仇视愤慨注视着的局面呢?
只是孟添也是知道,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用了,而现在他已经转变了想法,想着无论这三万镇北军消耗的战力情况如何,只要这八千人人能够多活写回来一些,那他在这北燕大军中的的声望才不会跌落得太过惨烈。
反正时辰也差不多了,想来镇北军那边也是已经被闹得一个天翻地覆了,若是这个时候撤军,想来那八千人的做法已经成功的达到了他想要看到的一半效果,并且这个时候让他们撤军回来,北燕大军想来也不会对他再有什么异议。
想到这里,孟添也是立马就做了决定,立马转身朝着众多北燕兵士朗声道。
“听那流沙河对面的厮杀动静,想来如今咱们北燕的八千儿郎正遭受着镇北军的惨痛屠杀,本副将先前也是念在那八千人的一番想要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之心,所以才会一时心软想要成全他们,这才不得已将所有的船阀都安排划了出去,这件事情是本副将的不对!”
孟添这番话来得的确是有些突兀,毕竟依着他那般的性子,在军中也是素来就高傲惯了,如今突然低头向他们道歉,也是让一众人一看的有些愣住了。
而孟添这一番话,也是北燕大军中的不少人改变了对孟添的诸多看法,毕竟孟添所言在他们眼中倒也没有什么太过对不起的地方。
整个北燕军营都知晓,昨夜被派去打探镇北军军中情报的那八千将士的确是有着急功近利之心的,毕竟那么好的机会,他们谁都有些眼红,只是这件的时候晚了,导致他们错过了这件事情罢了。
而如今孟添所言,确实让他们知晓了,孟添原来并不是一心想让他们折损在镇北军中,不让他们有丝毫的营救机会才会将那些船阀悉数都安排出去的,原来孟添只是念在了他们的一番报国心切的心思上,才会想让他们都能够有机会去建功立业罢了。
于是这军营之中的人,瞬间便是有不少人被孟添的这一副平白受了冤屈,还一心为北燕大军考虑的举动所被洗脑了,一时之间,他们都觉得自己,错怪了孟添,心中也是升腾起些许愧疚之色。
孟添瞧着这些人的脸色已经有了明显的转变,也是总算放下了心来,虽然他这一番胡言乱语的确是有违常理,不过总归还是扳回了一成便好。
如今他便是需要外找个借口,继续挽回挽回北燕大军中那些对他仍旧是有些异议的人的印象了。
孟添的面容之上,故意露出一副沉痛之色:“本副将先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这,这八千人可能会遇到这般危险的事情,但是他们心意已决,本副将也是没法阻止,如今看来,都是怪在本副将太过心软太过想要成人之美了,才会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孟添一边说着,脸上的沉痛之色变是越发加深了些许。看到北燕大军中的诸多士兵心中都极为动容,孟添看在眼中,心中越发窃喜,脸上却是丝毫不显风声,只当作未觉的继续道。
“只是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没有船阀的话他们也的确是渡河不过去,本副将是在想着他们与镇北军的斗争如此激烈,却是仍旧还不愿意回来,想来也是因为心中的建功立业之心太过急切了,所以才会这般拼死也不愿意回来,既然我们大家都心中担忧那八千人会因此悉数折损,那就不妨让咱们这十万北燕大军齐声呐喊,让他们快些撤退便是,已经损耗到人力已经是无法挽回了,能够尽力减少一点损失也是极好。”
北燕大军听着孟添这句话,心中也是觉得有些道理,那八千人至今还没有半分撤退之隐,恐怕还真是因为想要建功立业的心太思过急切了,才想着这般拼命也不愿意回来,而如今他们的确是不能流沙河直接救助他们,也就只能想办法让他们赶紧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