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两根红签(感谢“暖阳”大佬白银盟!)“阿弥陀佛,贫僧观两位女菩萨面相,惊为天人,绝非俗人,富贵至极,妙不可言啊!”清晨佛殿前,善导大师姗姗走来,仙风道骨,抚须微笑说。除了清秀哑女微微弯腰,礼貌回礼外。雪中烛与孙老怪皆无表示。善导大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这古怪搭配的三人,转头朝似是心情低落的清秀少女善意一笑,说道:“吾观女菩萨您有一副旺夫之相,花容相貌十分惹人怜爱,八成也是情爱之中的多舛命格,眼下,愁眉不展,似否是为情所伤?难以两全?“还有这位女菩萨,虽面色冷峭清寒,却陡生桃花,似是有冤家劫数……”赵清秀侧身回头,听的一愣一愣的。背对老僧的雪中烛,四周的空气蓦然降温。善导大师仍不自知。孙老怪乐呵呵,拱火道:“秃驴说得好,会说就再多说点。”善导大师瞥了眼鹤氅裘老道,不理这疑似抢饭碗的同行。“正巧,本寺求姻缘十分灵验。”老僧自顾自说话,转身示意了下他身后的佛殿:“山下不少迷途施主,前来此殿求问姻缘……还愿者云云,两位女菩萨可愿入殿一试?”孙老怪两手笼袖,含笑斜视善导大师,目光期待鼓励,还夹杂着一丝看未来狱友的眼神。可雪中烛似是有心思,不理,径自朝前方走去。赵清秀等人跟上。善导大师锲而不舍,追上前去,从袈裟袖子里翻找了下,掏出一盒竹筒。“两位女菩萨请留步,若是赶时间,本寺也有求姻缘的简易服务,只需虔诚摇两下姻缘签筒,飞出一签即可,专为下山赶时间的菩萨施主们准备……”似是又想起刚刚善导大师的话语,赵清秀不禁多看老僧,脚步略微迟疑。善导大师赶忙把竹筒递上。赵清秀不好拒绝,手指刚碰到签筒,身旁的雪中烛忽然大手一挥。同样触碰到了签筒,拍飞了姻缘签筒。善导大师愕然。“哗啦哗啦——!”筒内竹签撞击作响。可旋即,发生了颇为古怪的一幕。只见竹筒落地滚动,大多数竹签安然无恙停在筒中,但却独独飞出了两根裹红纸的竹签。又好巧不巧,一根飞旋砸在赵清秀裙摆上,一根飞落到雪中烛脚边。气氛登时静了静。四人动作全部顿住。赵清秀低头看了看,捡起了红签,小脸认真的打开红纸。她身旁的孙老怪啧啧称奇,好事的老道士,尖脑袋凑近一瞧,代替哑巴念了出来:“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阿弥陀佛!这位女菩萨果然旺夫之相没错,上上之签。”善导大师迅速整顿仪容,双十合十,一副高人模样,板脸肃穆,解签道:“情路虽艰,切莫辞劳,只要心坚,前有归宿,槐根梦觉,苦尽甘来,切记切记。”赵清秀身子顿住,轻咬下唇,凝视红色签纸上的文字,“啊啊咿呀……”苦尽甘来……孙老怪瞅了眼脸色十分不好的雪中烛,忍住了笑,看热闹不嫌事大道:“咦,那大女君这根呢?”老道士与赵清秀、善导大师三人齐齐转头看去。只见此刻,金发及腰的狐白裘女子静立原地,一根竹签落在她高筒靴子前,丝毫没有捡起的意思。鹤氅裘老道一脸好奇,弯腰去捡地上竹签,可下一秒,他视野中,竹签消失。雪中烛脚边,一根姻缘竹签被剑气化为齑粉,消失人间。“牛鼻子老秃驴,找死?”她寒眸斜睨。“……”孙老怪。“你看什么看?”对于傻乎乎望过来的自家七师妹,雪中烛也没好气:“走!”雪中烛牵住赵清秀手腕,冷脸离去。孙老怪乖乖跟上,临走前,他一脸正气回头:“你可知她是谁?算姻缘算到给这位主头上来了,欸,也不知该说你这老秃驴是眼力好呢,还是差呢。“这点骗术道行,哄哄哑丫头差不多就得了,以为这位主也和哑丫头一样,会去任性?”老道士嗤笑。搭配古怪的三人很快离去。只留下善导大师目瞪口呆,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揉了揉眼。少顷,左右四望,瞧见没人,老僧愁眉苦脸,嘀咕什么“外地的女施主都太没礼貌了”、“欸大清早的还没开张就白白赔上一筒签”之类的话。善导大师叹息一阵,抬手摸了摸他的光秃秃脑袋,讪然回殿,恰好碰到活蹦乱跳、抱着签筒经过的秀发小沙弥。后者似是准备跑回殿里,撞到善导大师,乖巧行礼:“师父。”善导大师严肃点点头,庄严肃穆问:“嗯,汝这是作何?”“殿里有新来的女施主找徒儿求签……”秀发兴高采烈道,可话还没说完,怀里的新签筒就消失不见,小沙弥小脸一愣,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去,只见是师父拿走了新签筒。善导大师整理了下袈裟,一脸慈悲,迈步进殿,头不回说:“嗯,为师去吧,伱休息一下,顺便……”走之前,善导大师又递出一枚染灰、有摔痕的旧签筒,叮嘱道:“掉了根签,你去后殿削根竹子补一下。”秀发干瞪眼的看着师傅施施然离去的背影,说不出话。少顷,带着旧损签筒,垂头丧气的去往后殿。小沙弥倒是动作勤快,很快削了根新竹签,又从佛典里取了一张夹做书签的新红纸,沾墨提笔。“咦。”全部签词熟背于心的小沙弥,用毛笔笔根挠了挠脑袋,嘀咕一声:“少了哪一根签来着。”秀发翻找了下已有的签,似觉太麻烦,转头取来一本姻缘签图书,倒出全部竹签,一一对照图例,做排除法。俄顷,他一脸恍然的点头:“找到了。”无人大殿内,小沙弥落笔红纸,一边书写一边轻念:“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唔,是根上签,花前月下,鸡犬相闻,月老相送,好事将近……这是有‘如玉良人’临近,已见过面,可摇签者却犹不自知啊。”秀发嘀咕一声:“根本难不倒小僧,可为何师父还是不让小僧出师呢,难道还有诀窍未掌握?”小沙弥挠了挠澄亮的小光头,叹息之间,把一根上签掷入竹筒,再次补齐。“这么多签,这红尘因果真是复杂,愁也愁也。”空旷大殿,无人回应。……一座寂静的地宫中。白日,光线稍微亮了一些,却依旧幽闭寂静。只见,有一位枯槁僧人远离正中央的莲花台座,枯坐黑暗中。眼下,欧阳戎、赵清秀、孙老怪等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诸事似是因果了断,尘埃落定,再无人来。被所有人遗忘在地宫的枯槁僧人,手掌捧有一包用油纸包裹的绿豆糕,正在低头津津有味的咀嚼品尝。这是那位满身灵气、与佛有缘的背剑哑女走之前顿足,弯腰递给秀真的。为感谢她,秀真在她与鹤氅裘老道执意要入无间地狱后,满面痛惜,多念了好一阵经文祈福。连某个不要命的年轻县令爬上两次,秀真都没给他念过这么长的经文祈福。嗯,也不知秀真的这一副“嘴脸”是跟谁学的……糕点吃完,秀真呆坐原地,空对偌大一座地宫。形单影只。可此刻若是有人走近细瞧,会发现这位枯槁僧人并不是在呆滞出神。他枯坐原地,双手合十,竟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正前方地宫墙壁上的佛本生画。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深深吸引着他。但准确的说,是除了东侧墙壁的“萨埵太子舍身饲虎”佛本生画、与南侧墙壁的“尸毗王割肉贸鸽”佛本生画以外,其它的两幅佛本生画,吸引着僧人秀真的目光。东侧的“萨埵太子舍身饲虎”壁画,在某位年轻县令第一次拯救狄公闸事件后,秀真就已经不再观摩。至于南侧的“尸毗王割肉贸鸽”壁画……在七月十五那日,又是某位年轻县令,代替了阿青被柳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