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又一桃色福报欧阳戎有些理解,离闲最近为何蠢蠢欲动了,甚至连实封藩王都差点大意通信。翌日上午,浔阳王府门口,欧阳戎一身笔挺的绯红官服,目送又一批外地使者离去。元正过后,新年末尾,送到浔阳王府的,不光有洛阳宫廷的女帝封赏,还有关陇贵族、五姓七望、江南勋贵等天潢贵胄们的人情礼赠。目不暇接,而且他们总能找到一个送礼的合适理由。欧阳戎稍有些开了眼界。嗯,这才是一位大周亲王的正常社交常态。此前贬低龙城时的无人问津、门可罗雀才是难得的稀罕之事。饶谁,遇到这种强烈反差,都会不禁意气风发,某些吃饱了撑着的念头萌生。所幸有欧阳戎在,及时给离闲划了一条红线。除了此事,总体而言,欧阳戎觉得离闲父子还是不错的,至少听劝。结束上午在浔阳王府的监督视察,午后回到江州大堂,欧阳戎面色如常的走进正堂。元怀民那小子意料之内的不在大堂,也不知去哪鬼混。欧阳戎没有在意,正好正堂无人,他落坐后,取出一份空白奏折。“此事……还是上报一下为好,走走程序。”欧阳戎稍作思量,埋头书写。少顷,一封奏折,书写完毕,静静躺在桌上。他放下毛笔,垂目浏览了遍,轻轻点头。奏折内容很简单。浔阳王离闲,天佑二年一月十七日,主动向有监察之责的江州长史上交了洪州都督朱凌虚的来信,态度恭敬等等,等等。其实类似的监察汇报的奏折,欧阳戎此前写过不少。算是例行报告了。包括王冷然等官吏也是,这种奏折私下都没少写。比如记录浔阳王离闲某年某月某日见了什么客人、参加了谁家府上的宴会、宴会上醉酒说了什么话之类的,皆能汇报。甚至不止是记录浔阳王。在江州浔阳城,还有一些监察御史或者洛阳宫人,会默默记录欧阳戎、王冷然这些江州主副官们的一些行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可能被打小报告。反正欧阳戎不用猜都知道,王冷然肯定是打了不少关于他的小报告的。笑死。谁不会啊?他也写。欧阳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是这种徒耗精力的例行汇报之事,他往常都是在月末,随便写几封“夸”王冷然的,上交完事罢了。今日例外。欧阳戎又浏览一遍奏折,提笔润色了一番,再将朱凌虚的那封信附上。奏折完工。欧阳戎起身,拿起奏折,亲自送去,交给了御史台在江南道分院的某位常驻江州的老御史。这类奏折会快马加鞭的送去洛阳。简单走完这道程序,欧阳戎继续忙碌公务。此后的一段日子,欧阳戎特意留意了下监察御史与洛阳那边的动静。一切都风平浪静。按照流程,他这封奏折应该会如期送到凤阁。凤阁长官之下,设数位中书舍人,再下面是给事中。一封奏折会沿着这条线,层层上报。若是章奏涉及职权较小、问题较小,凤阁可自行解决,若是严重,会呈送御前。如果始终未有回应,那大概率是停在某一层。倒也正常,天下十道,上千位地方官员每日递呈凤阁的章折如雪花纷飞一般,能够引起重视的仅有寥寥。欧阳戎轻轻点头,很快忙忘了这一回事。……浔阳城西,星子坊一条江畔街道,挂牌“云水阁”的酒楼二楼。临窗座位上,欧阳戎往嘴里夹了一口菜,眯眼打量着外面那条星子坊闹街,他不时转头,瞧一眼通往三楼的楼梯口。面前的桌子上,除欧阳戎的一副碗筷外,还多出了两副多余的碗筷。此刻,这两副碗筷前无人。时值正午,欧阳戎悠哉夹菜,也不着急,似是在等待着什么。少顷,前方楼梯口处,出现两道男子身影,下至二楼,迅速朝欧阳戎走来,在桌前落座。“呼……”欧阳戎听到面前离扶苏与燕六郎这两家伙长呼出一口气,他嘴角微微扯了下。从三楼走下来的离扶苏与燕六郎默默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挪开目光。他们眼睛看着面前的菜肴,露出些许满足之色,但就是不下筷,也不知道在磨蹭或回味什么……欧阳戎头不抬道:“你俩不吃吃,填肚子?”燕六郎握拳捂嘴:“咳咳,有点饱。”欧阳戎点头:“秀色可餐对吧?”离扶苏解释:“不是不是,是茶水喝饱了。”燕六郎嘿嘿一笑。欧阳戎脸色古怪,看了眼已经被六郎隐隐带歪的离扶苏,想了想,叮嘱一句:“大郎注意下卫生。”离扶苏顿时涨红脸,支支吾吾:“檀郎误会了。我是一紧张,就喜欢喝水,刚刚饮饱了。”“还紧张呢?”欧阳戎忍俊不禁。今日欧阳戎休假半日,三人许久未聚,便常服出行,来云水阁吃饭。只不过欧阳戎点的菜还没上齐,穿着清凉的酒楼侍女就把两位好友的眼睛勾走,六郎拉着离大郎,一起上楼喝养生茶道去了。说起来,来到云水阁吃饭,也算是三人之间的保留节目了。是从龙城认识起,养成的习惯。只不过当初,还有柳阿山陪同。眼下少了一人,欧阳戎三人有时想念,都会来此搓一餐,算是默契了。当然,上楼喝什么养生茶不算。离扶苏忍不住问:“檀郎不上去喝下茶吗?”欧阳戎摇摇头,提起正经的茶道:“她们那茶艺还没我好,笨手笨脚的,看了都头疼。”燕六郎插嘴:“明府是怕谢姑娘查岗。”欧阳戎瞪了他眼,离扶苏失笑:“谢姑娘还没回来呢,还有几天,檀郎有什么好怕的。”他眼神羡慕,“况且檀郎又不是我家那情况,可以三妻四妾的……”“没兴趣。”欧阳戎立马换了个话题,语气无奈问:“大郎何不让伯父为你找一门婚事?或者纳一房妾室也行,省得被六郎乱带,他鬼混不要紧,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大郎你不一样,需要注意安全,身份太敏感,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还是少来。”燕六郎举手表示抗议:“明府不能这么说啊,什么叫鬼混,这叫适足的放松,又不是去什么黑窑子、销金窟,我燕六也不赌不毒的,只是喝喝茶而已呀。“哎明府伱有所不知,咱们这些舞刀弄枪的职务,平日压力有多大,得及时行乐啊。”“哦。”欧阳戎转头:“这就是你小子跟在后面、白嫖大郎的理由?”燕六郎:“……”欧阳戎看向离扶苏,继续刚刚的问题,离扶苏赶忙摆手:“此前阿母问过的,我回拒了,还是……还是以后再说吧。”欧阳戎看了眼讪色拖延的离扶苏,叹气:“是韦伯母与你小妹给你的压力太大?不想再找个祖宗?”离扶苏苦笑,不好承认。不过想了想,离闲一家的男丁,似乎都遗传有惧内基因,欧阳戎倒也理解。离扶苏环视一圈熟悉的云水楼,眼底怀念:“每次来这儿,我都忍不住想到去年在龙城的时候,那会儿刚与檀郎、六郎认识,阿山兄弟也在。“咱们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当时真是看什么都是新奇的,又慌张又期待,哪怕现在想起,那里的养生茶比不上这儿,但就是难忘……”欧阳戎点头:“好好好,还喝出感情了对吧?”离扶苏眨巴眼睛。“世子?”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张饭桌前某位东张西望许久的文衫青年忽然起身走来。他走到桌前,一脸吃惊的打量离大郎,似是认出一身常服的浔阳王府世子。“世子为何独自出府?还有,刚刚大公子从楼上下来?”欧阳戎与燕六郎皱眉看去,只见这位文衫青年一脸匪夷所思神色,义正言辞的质问离扶苏。幸亏眼下二楼客人少,没引起太多看客。可离扶苏依旧涨红脸庞,表情十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