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觉寺内划分了区域。
寻常香客只在外间大殿观览进香,长公主一行人却能踏足后院,于佛祖前祝祷焚香。
待得与慈眉善目的菩萨添了香,青禾长公主才与意有所图的姜矜一道儿进了禅房歇息。
她唇角挑了挑,又打量小姑娘一眼,这才捧了盏佛茶,意态闲散,“说罢,可是何事?”
姜矜到底年纪尚幼,虽掩饰得极好,只那份急切便透露出几分破绽。
她站在禅房正中央,距长公主只有三步之遥,然两人的身份差距却巨大。
她轻抿了抿唇,到底是存了搏一把的心思,“臣女今岁将参加入宫擢选……”
“所以呢?”长公主倒有些小瞧她了,真是所谋甚巨。
“若得见天颜,又侥幸受宠,不知家兄是否有机会求娶益昌郡主?”姜矜试探着问道。
她委实知道自家门第配不得长公主的威仪,因此便将筹码压在了选秀上。虽则听着并不可信,但到底事在人为。
长公主微微眯了眯眼,似是在从头到尾细细打量着她。
蓦然,她轻声儿冷笑了声,“你又有何筹码能一举入选?”
换言之,天下美人千万,姜矜,尚不算顶顶出挑的。
“一切自有长公主筹谋。”姜矜的脖颈不由得挺直了些。
她于此次擢选并无绝对的信心,但若是长公主瞧上了家兄,自会为她抬高身价。
“更何况,家兄虽文采略浅显,却于武途颇有能耐。您亦知姜家本就靠武立本,兄长之才,亦在疆场天下!”提及姜直,她面上神采斐然,显是与有荣焉。
长公主不由得想起姜直的好相貌,比之寻常纨绔要好上不少。
若说门第权势,又有几个能与长公主比肩?
益昌的驸马,若是得用,便不乏出头之日。
长公主眼皮下撩,心中实已意动,面上却半分不显,只淡淡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说罢,她又抬了抬茶杯,一旁的侍女便知这是送客的意思,不由得笑着与姜矜道,“长公主乏了,姜姑娘先行回去罢。哪日公主得空儿,自会寻姜姑娘解闷儿。”
姜矜还欲在言,被这侍女拦下,只得辞别长公主,出了门子。
她行至门口,后头长公主的话音儿又传将过来,“小心思当用在正途,再有下次,本宫决不轻饶。”
姜矜身形一顿,轻轻应了句“是”。
拐过佛堂一侧游廊,她于远处瞧着益昌郡主坐于一架梅花树下。
那梅花素白,远观仿若积了雪一般,而自己兄长正被那郡主指使着爬了梅树,正自往下摇着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