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们往后不入京城,不主动暴露身份,不与外人提起你和柳家的事情,我便能保他们一生顺逐,富贵无虞。”
柳弛眼中动摇,如果他注定获罪,柳子尧他们远离京城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他紧抿着嘴唇沉默了片刻,死死看着邬荣,而邬荣就那般坦然回视,没有半点避让。
半晌之后,柳弛才开口问道:“你身后的,到底是什么人?”
邬荣闻言就知道柳弛已经答应了他刚才说的事情,所以也没有隐瞒:“将你送进大牢之人。”
柳弛神色一震,虽然他已经隐隐猜到了邬荣身后的人是谁,可是当从邬荣口中确定之后,他却仍然觉得难以置信。
冯蕲州!
那个和他们做对了好几年,处处与他们为难之人。
柳弛咬咬牙:“他和我柳家到底有什么冤仇?”
邬荣看着他,又看了眼柳子尧,半晌后才声音冷淡道:“当年柳相成曾经和现在舍弃你一样,舍弃了一个人,用她换了柳家二十年殷荣。”
“如今那个人已逝,你们柳家自然要将以她一生换来的富贵还回来。”
……
……
邬荣从监牢中出来时,柳子尧眼睛因为哭过还显得通红。
两人走到外面时,打更的人在外面敲着竹梆子走过,发出“咚-咚-”的声音,嘴里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邬荣停下来:“出京的马车已经备好,明日天一亮,便会有人直接送你们出城。”
柳子尧没有应声,而是低声道:“柳徵会死吗?”
邬荣看着眼前的青年,缓声道:“不会比你父亲好过。”
“那柳家呢?”
“从今往后,不会再有柳家。”
柳子尧闻言紧了紧拳头,却并没有因为邬荣的话有半点惧怕,反而满是恨意道:“那就好。”
邬荣看着柳子尧,并没有去置喙他的冷漠和绝情,更没有提及半句先前柳子尧主动找上他们为求自保的事情,他只是淡声说道:“你们离京之后,会有人随行护送,等到南地后那边也已经有人将你们往后的生活安排好。”
“我们放你们离开京城,既是因为跟你父亲的交易,也是因为有些事情祸不及子孙,到时候到了南地之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想必你应该清楚吧?”
柳子尧开口道:“我知道,往后世上再无柳子尧。”
邬荣将柳子尧送出了大理寺,外间暗麟早已经带着人在那里候着,等他带着柳子尧离开之后,邬荣在门口站了片刻,才取出了从蔡奇那边截下来的那封柳相成亲笔所写的书信,对着夜色低笑出声。
“去告诉侯爷和冯大人,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