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抬头先是问了几句冯乔离京后的事情,又问她是否已经安全到了河福郡,等到问完之后,这才说起了京中的情况。
冯乔从京城到河福郡走了九日,又在翁家住了五日,算下来离开京城已经半个月,而这信则是在她走后三天前送出来的,信上说着她走之后京中的情况,又说了温家的事情,将温、柳两家的近况全数写在了里面。
冯乔低头仔细看着信纸上的内容。
当见到柳相成得知温家之事却隐忍不发时,她忍不住提起了心;
当见到范家原是想逼迫他们父女,后却因险些涉及科考舞弊避之不及,甚至范卓亲自向冯蕲州示好表示永不提及郭家之事时,她面露嘲讽;
等看到后面徐德险些命丧柳城,后被奉天府人护送归京,考题贩卖之事彻底暴露,永贞帝大怒之下将朝中相关涉案之人全数缉拿,而温、柳两家彻底反目,柳相成更是借之前冯蕲州的提点,暗中布置将温正宏和郑国公府陷入其中,让得温正宏被下了诏狱之时,冯乔心中彻底安了下来,脸上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只是短短七日,京中形势便已经天翻地覆,温正宏下狱,彻底打破了温、柳两家联盟,而永贞帝得知温正宏和郑国公府竟是插手科举,意图紊乱朝纲甚至于暗中图谋谋逆之时,对温家再无半点留情。
如今温家已被巡防营日夜监守,虽还未下旨惩处,可温正宏入狱,柳净仪病倒,整个郑国公府已是强弩之末,柳净仪已经数次想要联系萧元竺,却屡屡被拒,而躲在温家身后那人,被温家突然出事的事情打的措手不及,言行间露出了些许马脚,虽眼下还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但已有线索之下,将那藏头露尾之人抓出来是迟早的事情。
冯蕲州的信上写了很多,有些是很明显的字句,而有些则是用的只有他们父女自己才知道的暗号和切口。
冯乔仔仔细细的将信看了三次,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后,这才放下了信来。
她知道冯蕲州早已经安排妥当,可是当事情真正走到这一步时,她却是知道其中有多少风险,更知道以冯蕲州早前的布置,其中若有半点差错,甚至于有半点遗漏,便会惹来滔天大祸,甚至于将所有的大好局势一朝覆没。
当看见那最后所写“一切顺利”几个大字时,冯乔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松懈下来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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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了许久之后,消化完冯蕲州信中的内容,这才又拿过廖楚修的信来,拆了开来,只是当信封拆开后,却发现里面还装着另外一封信,抬头写着外祖父亲启。
“贺兰老将军的信怎么送到了我这里来?”
冯乔皱眉看了那信封半晌,对廖楚修的意图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半天也只以为廖楚修是嫌麻烦才将两封信放在了一起,便将给贺兰明泉的信放在了一旁,然后拿着自己的那封看了起来。
信上廖楚修字迹遒劲有力,笔锋流转间又带着几分清隽,他信中也写了京中的事情,但更多的则是关于萧元竺病情加重,还有阳桧那边因为温家落难而生的异动。
萧元竺病情突然加重,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如今百里轩一直守在忆云台,萧元竺时刻离不得他,而吴世军那边在得知了温家落陷之后,阳桧开始有所异动,之前跟着吴兴混入阳桧的探子时刻注意着吴世军的动作,谨防有变。
信末的地方,廖楚修说眼下冯蕲州已经被人监视,就连永贞帝因他在查的事情涉及到了温家,让宫中暗卫将冯蕲州监看起来,短时间内那边不会再有信送出。
如果有什么消息他会派人快马加鞭来河福郡报信,然后又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转告贺兰明泉,希望她帮他将那封信送去贺兰家。
等看完了信后,冯乔原是想将信收起来,谁知道就发现那后面居然还放着一张浣花笺。
她不由奇怪拿了起来,可当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时,顿时脸上一红,心中低骂了一句,然后直接把信纸和小笺裹在一起塞进了信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