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文轩一笑:“许公子来去匆匆,可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说完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便是天下学子为上,许公子放心。”
袖子中的信封似有滑落之感,刚刚被穆成平一撞,本身就没放好,此刻信封险些滑落出来,许含清赶忙用手抓住,送了回去,“多谢公良大人。”
只是那一瞬间,公良文轩就看见了信封的边角。
信封上有宸王府的印章?
公良文轩心中笑了起来,面上不动声色,轻轻道:“许公子可是要去送信,往前直走便好。”
许含清神色一变。
终究是年轻人,少有经事,只是这面色的变化,就已经让公良文轩猜到了一些。
公良文轩垂眸,这时,远处走来一人:“怎么这儿这么热闹呢?”话声浪荡,风流倜傥,一听便是赵宥平的。
赵宥平走来一笑:“我说让你帮我送的信送走了吗?”
许含清心中一顿,随后立刻笑道:“还没有呢,现在准备去。”
“磨磨唧唧的,怎么这么慢?”说完,赵宥平又看向了公良文轩,“呀,公良大人!久仰久仰。”标准的富家子弟的浪荡模样。
公良文轩一笑:“既如此,也不叨扰你们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临走时,给了穆成平一个眼神,等公良文轩走了没多久,穆成平也挥袖离开了。
赵宥平笑容收敛了下来,他看着似乎很疲惫的样子,也没有了之前的力气,有些萧条落寞,但他还是撑起声音苦笑一声:“少和这个老狐狸说话,你玩不过他的,看见他以后绕着走知道么?”
许含清轻轻应了一声。
赵宥平虽然不知道许含清送的是什么信,但也猜到了一分,随后又道:“之前我给沈明煦说过一番话,让他少插手京中之事,如今没想到这番话又要给你说了……”
“我明白的。”许含清打断了他的话,抬头看一眼,“但也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要做。”
赵宥平笑了。
许含清看着他的神色,不禁问道:“你最近可是有什么事?看着你似乎有些……”
“没有没有,胡说什么,行了,你去送信吧,我先走了。”
赵宥平转身,摆摆手,扬长离去。
另一边,公良文轩走到了小院门口,穆成平在后面跟着,心不甘情不愿。
公良文轩也没在意,淡淡道:“去将穆家的帖子拿来。”
穆成平抬头望了一眼。
“这是穆家的帖子,拿着回去吧,太子那边我会解释,但是我这里却容不下你了。”
穆成平身子一震:“你!你什么意思!我可是……”
“我知道你是谁,但也不在乎你是谁,像你这样的人,若是放在平日里,我不费吹灰之力便会让你和整个穆家倾灭,如今我没这个兴趣,也顾忌太子颜面,忍你一时,你若是继续放肆闹到太子耳中……”
穆成平脸色瞬间惨白。
他在家中之时就经常听闻长辈说起公良文轩此人。
但是上次一见到,也觉得不过如此,感觉这人就像是个和事老,整日笑着,也没有几分能耐。但就是这几句话,让穆成平害怕了。
公良文轩又恢复了笑容,轻轻道:“现在你要么拿着名帖离开,要么在里面静静坐下,再敢多事一次,你不如试试我敢不敢。”明明声音温和,但听起来就那样渗人。
没有人会拿自己一个家族来做赌注。
穆成平也不会。
穆成平低着头压着气走进了院子,里面的梁六郎等人一直趴着墙根在偷听,等人进来以后,吓得倒了一地。
公良文轩看了他们一眼。
“别碰我...起来,起来,哈哈哈...公良大人来了,我们背过了,背过了,不对是写完了……”
梁六郎听了公良文轩刚才的话,赶忙就好声好气的说着。
公良文轩挑眉一笑。
意外之喜?
早知道能敲山震虎就早些用这个办法了。
自从给穆成平说了一番话后,这边的院子也消停了很多,都变乖了。
这一日,公良文轩回到了房间,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手下在烛火边打转,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手在火上一烧,灼烧感传来,他收回手,看着伤口,漠然。
窗外黑布一片,半点星光也不见,屋内暗黄的烛火光微弱的闪烁着,手上的伤痛似乎将身体的痛意遮掩了不少,暗卫进来了,公良文轩不动声色,收回手。
“已经派人打探过了,自从半月前,一直有人盯着宸王府,宸王府的信使也从未给外面送过一封信,并无异样。”暗卫沉声道。
轻佻的笑声传来,公良文轩想都不想的站起来,将一边的麦子茶倒了一杯,站定,喝了一口。
“没异样才是异样啊。”公良文轩笑着回头看了看,“宸王府几次动手,都针对的是科举,如今殿试了,更是紧要关头,不得不防……”
他回头看了一眼暗卫,直言无隐:“查!”
随着话声落下,杯盏压桌的声音也重重一响。
暗卫立刻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