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也笑着拱手道:“十人都是从堂试选出来的骄子,神采非凡,不论题诗作赋都是一等一的,今日的策论想来也不会查到哪里去。”
依旧是惯有的常理。
往年这个时候也会有人专门去说这些话,只不过今年却是由太子亲自开口。
皇上抬手一笑:“不急。”
纸张已经落在了皇上手里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许含清微微凝神,心中回忆自己刚刚是否写的有偏差,头顶也有些冒汗,但策论的题并不难,他当初初试就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去写也并无多少压力。
皇上几乎没有多余的表情,先是道:“堂试榜首许含清?”
许含清身子一震,立刻站出身来:“拜见皇上,草民在。”
皇上微微一笑:“上善中庸之道,不错,善矣。”
“草民多谢皇上夸赞。”
许含清退一步站了回去。
皇上有拿起另一份看了几眼,笑了起来,“不知者竟要以为侯爵府的公子与许含清是同出一脉,中庸大道,尽善尽美。”
赵宥平立刻站出身来,说道:“臣拜见皇上,臣确实与许公子同出一脉……”
“哦?”皇上笑了笑。
赵宥平道:“同出幽州城书院一脉,想来文风有所相近……”
皇上点头,叹息道:“幽州城啊,当年朕也在此地游览过,还去过幽州城书院。”
太子一笑:“儿臣记得父皇当初还为书院题诗一首。”
皇上又一笑。
赵宥平立刻就道:“皇上所提金句,如今被山主夫子们刻与山中,平日定省,学子们皆以此静心诵读。”
说完话后,赵宥平退了回去。
另一边站着的几位大臣低声笑道:“不愧是侯爵府出身,言辞恭敬轻缓,从容大方。”
“是啊,当初我见赵小公子的时候他还是性情中人呢,如今看来侯爷管教有方家风庄正啊。”
几人笑着和赵宥平低声说着,赵宥平面上有一丝的不自在,但也不会冷着脸,笑道:“不过是他自己学来的罢了……”
中庸……
这两个字赵宥亭这辈子都没想过会和赵宥平有关系。
赵宥平是一个极其擅长剑走偏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赵宥平的文章他也看过,可谓是字字珠玑十分激进,大有满腔抱负。
但这种想法,很早之前他便说过:“若是街头百姓平白议论,言辞激进不过于乎,但若是官宦之家朝堂之上,有只言片语的偏激,这就是把柄,一个谁都能抓住谈论一二的把柄!”
他提点过无数次,告诫赵宥平一定不能这样行文,但他从未曾听过。
甚至于……
当初堂试结束,他也将主审的官员约出来谈论一二,主审官员明里暗里也透了风声出来了。
“小公子文笔精湛,精通诗词歌赋无一不缺,策论更是颇有见解……不过,有些锋芒还是隐忍些比较好。当然,这也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来评判的。”
他没想到,今日站在此处,能听见皇上去评价两字中庸,有些惊讶。
赵宥平也感受到了目光,于是回头轻轻望了一眼,这时皇上笑了起来,笑的爽朗,一边笑一边拍手:“不错啊,能说会道,文章写的也头头是道,颇有见解,不错。”
众人还都不知道是谁,纷纷猜测,高公公也颇为讶异,于是看了一眼,笑道:“穆公子年少有为,得皇上赞誉,当真是喜事啊。”
穆成平面上大喜,立刻站了出来:“多谢皇上夸奖!”
皇上手放在桌案上,声音沉了沉:“当初外二十四城动乱,朕日日忧心,直到今日还心有余悸。”
众人低了低头,皇上继续叹一声:“但这篇文章却与朕当初的心境不谋而合啊。”
皇上又看了几眼其他人的,都笑着夸了几句。
一时间,穆成平几人锋芒毕露,连着几次夺得皇上青睐。
反而是堂试的榜一榜二安安静静,一句话也不说,站在那里甚至有些不显眼。
太子听到皇上的话也松了一口气,从进了金銮殿到现在,他几乎一直心都是提着的,尤其是有意无意和南宫承煜对视以后,南宫承煜的微笑当真令人难安。
前两次的手段他算是尝到了裤头,这一次提前安排了一切,绝不能再出差错!
第一试已经过了,不论好与不好,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似乎更欣赏穆成平几人。
第二轮是辩论,也是重头戏。
另一边的小太监拿了纸篓抽签。
许含清和赵宥平同时打开纸条,对视一眼,不禁笑了,两人竟然在一组?
因着有准备时间,十人先去了偏殿准备,但这个准备是不告知题目的,也就是说不能提前沟通,一会儿要临场发挥,现在只是心里准备阶段。
几人到了侧殿以后,三三两两的坐了下来,等小太监出去了以后,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