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来了几个丫鬟和小厮都是来相助的,因着姜之洋平日并不习惯带着小童,总觉得束手束脚的,也因此凡是都需要他亲力亲为,现下有了人相助,果然快乐很多,没一会儿,两张方子开好了。
姜之洋嘱咐道:“这一方是白日清晨就熬好送过去的,切记,用时不可再用酸杏一类,另外,乳羹也不可再食。”
他将另一张拿了出来,继续道:“这一方是晚上用的,侧妃身子娇弱,淋雨后,只怕深夜难眠,其中有助眠的作用。不可空腹用药。”
几个小丫鬟立刻点头:“奴婢们明白了。”
姜之洋只是交代完就走了,并没有停留在府内。
外面的下人将药熬好了,送到了池晚宁房中,池晚宁正在和赵宁稷说笑着,忽然闻见这么一股味道,脸都皱了起来,随后哀叹:“我也不打紧,不用喝药的。”
赵宁稷笑道:“原来你也怕喝药。”
一边落梅准备伺候着,但药碗却被赵宁稷接手了,落梅会意,退出了房中。
赵宁稷一边喂,一边道:“你大多时间都在府中,本王左思右想,也觉得烦闷,你又不喜欢马场,若是要出去走走,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池晚宁一愣,随后想了想,笑道:“妾身想去风雅之滨廊水之地一游,听说那里人杰地灵,更是有不少墨客大家游玩,想来不错。”
她不禁笑了笑,“我在家中时,也说过想去这个地方,可惜被母亲训斥不文静,之后再也没想过了。殿下不会怪妾身吧?”
赵宁稷道:“怎么会,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兴趣都磨灭了,多么可悲,说起来,此地应该是不远处的梁城一带,正在梁城外的一座小城内。去年水患,此城遇难,京中斥资重建,如今应该恢复一新了,若是得了空,带你去游玩一番也不错。”
池晚宁笑了起来。
赵宁稷道:“这里是宁王府,向来自由,也没有那些条条框框,不必拘束,若是想要什么想玩什么,给管家说一声,会有人给你准备的。”
池晚宁点头。
赵宁稷喂完药,笑了笑,说道:“知道你困了,再休息会儿吧。”
池晚宁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确实现在有些倦意,身子沉沉,她往下缩了缩,但赵宁稷并未走开,只是起身,在一边的桌案前坐下,赵宁稷发现池晚宁在偷偷看着他,于是笑道:“本王在这里不打扰你吧?”
池晚宁立刻摇头。
这是赵宁稷第一次会在她睡觉的时候不离开,在一边忙碌,这种场景,平日里只在梦里见过,又或者是在宁王妃一处见过,而她只能想想。
看着赵宁稷坐在那里的样子,池晚宁心安了不少,渐渐闭眼。
另一处,秦子萱一晚没睡。
她知道了池晚宁深夜被接走的消息,也知道了赵宁稷在池晚宁一处留了一夜直到现在都没有离开的事情。
秦子萱道:“殿下将池晚宁院子的下人都换走了,是要防着我吗?”
她自嘲一笑,“这可是殿下第一次这么注重一个人啊。”
珊瑚在一旁道:“这么做对王妃也有好处,日后不论侧妃那边出了任何事,都不会与王妃有关了,殿下也是一片好心……”
秦子萱嗤笑一声:“那几个下人殿下最后怎么处置的?”
“定了罪,之后发配了,如今离了府,奴婢也打探不出消息……但是殿下态度坚决,必然不会轻饶的。”
秦子萱道:“此事已败,那几个人如何,我也不在意了,如今殿下陪在池晚宁身边,只怕日后都要言听计从,我这个王妃也名存实亡了吧……”
珊瑚赶忙道:“不会的,您永远都是王妃,殿下现在也只不过对她有几分怜惜而已。”
秦子萱听了这话,弯了弯唇角,有些嘲讽。
这段时间的秦子萱变化太大了,珊瑚也不能再想以前那样说话了,趁着现在没人安静,珊瑚终于道:“王妃赎罪,奴婢……奴婢有几句话,斗胆开口,还望王妃见谅。”
秦子萱斜睨一眼。
珊瑚道:“奴婢以为,池侧妃没有出事或许才是好事,若是真的出了事反倒是个麻烦,如今王妃也给了侧妃教训,关在了柴房一天,侧妃也该明白尊卑了。
但若是深究起来,侧妃背后是池国公府,如今颇为受宠,丞相府也与池国公府相交甚广,若是真的池侧妃出了什么事,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一方面国公府震怒,另一方面王妃、丞相府、宁王府,面子上都不好做。”
“殿下心中还是偏向王妃的,昨晚处置,从始至终没有说出与王妃半字有关的事情,更是帮您料理不少后面的麻烦,虽然昨日一直陪着池侧妃,但早上还亲自命人端了药来。
不论殿下心中怎么想,至少这件事上殿下还是偏向了王妃的,给池侧妃那边是怜惜照顾,情面上的分量罢了。”
秦子萱看着珊瑚,冷冷一笑:“原来连你都这么觉得了。”
珊瑚身子一震。
秦子萱道:“我不管什么丞相府和国公府,若是真的偏向我,就应该处置了池晚宁,池晚宁就像是一根刺,我每日看见都烦躁,殿下心疼她,帮了她,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找了个借口!”
珊瑚低下头去。
秦子萱心中怒气更盛,看向珊瑚的面色也不好了,“滚出去!”
珊瑚抬头看了一眼。